秦以川:“你不怕吗?”
祁倩:“最初是害怕的,但是后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我们逐渐变成一个人了一样,总能对她产生亲近感,也就不怕了。”
荀言:“你能读到她的记忆吗?”
祁倩的眼神非常微弱地闪烁一下。秦以川知道荀言这话是问对了。
荀言:“她是什么来历?想要复活的目的又是什么?”
祁倩:“你怎么知道她要复活?”
秦以川:“不为复活,这么大费周章,难道让她出来旅行的?”
祁倩:“我只知道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虽然有一些情绪上的感应,可也就仅此而已了,她现在的思维还停留在比较懵懂的状态,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她应当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再具体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一说思维处于懵懂的状态,秦以川本能地想起钢铁厂的意识,那时候他们对这种意识的了解很浅薄,接触下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它虽然有意识,但是还停留在相当原始的状态,有点像才能听懂简单指令的幼犬,和祁倩的这种描述不谋而合。
秦以川有点头大,但随后又觉得不太可能。
就他目前接触到的所有意识来看,它们都不能离开诞生地而独立存在,在龙骨地那看到的石像有点特殊,但其实水井底下本来就一直延伸到了龙骨地,所以意识凝聚成实体之后,存在于龙骨地的山腹也完全说得通。
祁倩的行动范围可不局限于某一个建筑之中,甚至不拘泥于一个城市,如果她身上共生的是意识,那这个意识得比黄泉还要强大的多,洛棠也不可能查不出来。
祁倩的命格并不特殊,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她被选中很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是她和救她的那个女人无法联系,也没有办法和身上的魂魄——姑且就先定性为魂魄——没有办法和它沟通,这样一来,想要查清楚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就不太容易。
秦以川:“你的眼睛能看出来她身上那东西有什么特殊的吗?”
荀言的瞳孔颜色更深,已经变成了纯正的黑色,像染了一层浓墨,当他盯着祁倩看的时候,祁倩不由自主地打心底里觉察出一种惊恐。
她死死抓着椅子,克制着自己想要逃走的欲望。
这种恐惧和想要逃走的直觉,不仅来源于她自己,还包括寄生在她身上的那个人。
昆吾刀微微颤抖起来,秦以川不是刀主,很难分辨昆吾刀的状态是不安的警告,还是兴奋的铮鸣。
重瞳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与日俱增。
寄生在祁倩身上的魂魄慢慢浮现出来,与刚刚的一闪而逝不同,她和祁倩的脸完全重叠,彼此淡化、融合,祁倩的五官在缓慢被改变,最终呈现出一张似是而非的脸。
祁倩脚上的红绳啪的一声,断裂开来,而祁倩的眼睛,也逐渐变成了朱砂般的红色。眼神时而惊恐,时而冷漠,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破天荒地让秦以川体会到一种被人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
荀言:“西王母。”
这是真正属于西王母的魂魄。
秦以川:“魂魄不全,只是其中一部分。能掌管昆仑山那么多年,当真一点都不简单。我们最初遇到的西王母傀儡只是她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之一,那种法子行不通,她又干脆将自己的魂魄分割成一个一个的碎片,寄生在普通人身上,到最后与别人融合,她就可以分裂成无数个自己,从而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复生。”
荀言:“祁倩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但是西王母的魂魄未必不知道。”
秦以川:“你想搜她的魂?这有点冒险了吧?”
荀言:“我需要你帮我。”
秦以川:“怎么做?”
荀言:“让我和西王母结魂契。”
秦以川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了。
秦以川:“不行!这老太婆手段防不胜防,你和她结魂契,就有可能反而被她控制。”
荀言:“我有分寸,她现在只是一个还没有完全休养好的残魂,不是我的对手,只要将这缕魂魄控制起来,以后哪怕真的遇上她,我们也有更大的胜算。”
秦以川:“要定魂契,也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