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某一刻,一切可怖景象全然消失,包括已经走到病床边的男人。
忽然,病床上的人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
“颂哥,才来呀?”
周子实穿着球服,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上还有不少愈合了许久的疤痕,见了正拎着盒饭朝病房去的林颂立马打个招呼。
言谈间可谓是熟悉至极,毕竟那天他们俩也算是过了命的交情的。
看着周子实的穿着,林颂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现在天还不够暖,你就穿这么少?”
周子实并不将林颂的话当回事,只摆手,“嗨呀,这有什么啊,以前在游戏……穿着短袖爬雪山也是有过的嘛,我给你说,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林颂闻言一怔,半晌后道:“现在毕竟已经不在游戏里了,我们也就是一些普通人,别作死。”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嘛。”周子实打开病房门,嘀咕道:“啰啰嗦嗦的,怎么像我妈似的啊?”
房门被打开,周子实立刻看到打开的窗子和被风吹起的窗帘,立刻回头控诉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也不关窗子,要是把会长吹感冒了怎么办?!”
谁料听到这话后,林颂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快步走进房间中,接着才长舒一口气,“可能是谁来看过我哥吧。”
“你走的时候关窗户了?”
林颂斜睨了周子实一眼,仿佛在说他说的都是废话。
周子实立刻捂嘴,行吧行吧,不说就不说。
拖了椅子到床边,周子实笑嘻嘻对着病床上一睡不起的林意告起状来,“会长,你都不知道,我上午去打比赛了嘛,结果对方犯规,裁判也不公平,虽然最后我们赢了,但是我可憋气了,当时我就想,要不是我现在就只是个普通人,不然我高低得把他们打得鬼见了都得被吓死。”
“行了,你就过嘴瘾吧。”林颂丢了个橘子过来,“吃点,看你嘴唇干巴的。”
周子实不疑有他,直接将橘子一掰两半,塞了一半到嘴里,然后整张脸都被酸得皱到一起去了,“靠,你这是买的什么啊,也太酸了吧?”
林颂撇过头笑了声,随即又咳了下,一本正经道:“啊,这样吗?卖家告诉我是甜的啊。”
好一会儿,周子实才缓过劲儿来,生拉硬拽地把另一半橘子塞进林颂嘴里,“现在都春天了,这种橘子,哪还有甜的?你就是故意的。”
看到林颂的脸也皱成一团后,周子实立刻得意起来,“你这叫什么?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又过了会儿,周子实叹了口气,“这都春天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林颂顺了口气,面色如常道:“我们摆脱游戏都大半年了,我哥也睡了大半年了。”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轻松的都仿佛是我的错觉。”
周子实闷声笑了笑,“我之前还总是畅想,有一天我要是能摆脱游戏我要做些什么,以前我想了好多好多,可当我真正摆脱游戏之后,我竟然还觉得怪不习惯的,就像是曾经已经融入进了我骨血里的东西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