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江闻给他倒的那杯热水喝了一口,精致的脸被雾气隔绝些许,像个漂亮的雪白瓷瓶,养眼之至。
这是很放松的态度。
像突然来了兴致一般,他反问道:“愿意什么?”
被林时见这幅假象欺骗的江闻刚要开口真的作答,林时见就用动作无声地制止。
林时见白皙好看的手缓慢地支在桌子上,手指交叉着状似谈判模样,两人分明坐的位置齐平,但他完全表现得高高在上。
“怎么不给我详细解释一下?我听不太懂,这是在给我选择吗?”林时见似乎真的不解。
他的眼神有点耐人寻味,表情却还是云淡风轻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一声令下就能滥用刑法。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想干嘛干嘛?原来我还是旧时代封建余孽的漏网之鱼呢。”
林时见掀起眼皮。
快准狠的找出江闻避重就轻里的重,要害一下就被刺中。
“……”江闻哽住了。
可不回答,也是一项错误答案。
江闻只好先放软着态度说,“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很显然,林时见这是在明知故问。
哪是要他解释,根本就是完全听懂,在问他林徽到底犯了什么事,话说的算拐弯抹角里的直白型。
同时还在怪他说话太拐弯抹角,所以用相同的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呢。
林时见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叫江闻一下拿不定主意。
而且林时见也没真的表明愿不愿意,于是江闻不知道这个话题到底该不该继续。
琥珀色的眼不咸不淡的扫了眼江闻,随后视线在江闻包着纱布都显得血肉模糊的后颈,短暂停留了会。
林时见不发火不怼人,却变得更难对付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林时见没好气。
林时见不爱在这事上藏着掖着,他向来有火当面就发,不然磨磨唧唧的,心底不爽快烦死人。
他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昨天一直没回我消息,来的还那么晚,是去找林徽了吧?”
林时见没继续盯着江闻看,反倒又慢条斯理地吃起他的早餐来,好像这是再寻常不过的吃饭闲聊,但是放松的人只有他一个而已。
可这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毫无预兆的扔了出来,炸的江闻怔了下。
江闻自觉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而且林时见反应太平淡了,让他有了对方什么都不知道的错觉。
“你猜到了啊?”江闻突然感觉药片似乎还没完全下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猜是猜到了,不过也就是刚刚的事情,不然他昨天不会那样刺激江闻。
林时见冷脸道,“废话。就你昨天晚上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加上刚刚的问话方式,不知道还以为你刚学演戏。”
江闻的手指无意识的搭上玻璃杯的边,指节青白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