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心理上。
他不停地给江闻打电话,可江闻没接。
林时见只好在小房子里筑巢一样,缩成个小鸟,找了一切有江闻信息素的东西,堆砌成个更小的房子。
林时见变成了个彻底没有家的雏鸟。
虽然以前那个家,也算不上什么避风港。
青柠味变得越来越淡,人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抑制剂打的血管里还不如雨水温热。
林时见翻箱倒柜,翻到个柜子,全是信件。
——边侧是邱溪的信件。
林时见终于知道。
眼泪和痛苦。
是比身体更沉重的东西。
江闻那时乐队稍有起色,在为新歌曲采风。
是个民俗曲调,他去了个没什么信号的山里,整整三天没有接到林时见的电话。
他一回来,就等到了林时见平静的分手。
林时见没想到,江闻会答应的那么快,快到让他心死。
林时见时常弄不明白,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林徽说爱,于是和沈清止步入婚姻殿堂。
可雪白的头纱混上酒渍和焦黄破洞,此后只有暗无天日的烟酒和打骂。
徒留一地鸡毛。
沈清止说爱,于是时常怯懦容忍,企图用日渐衰败的色相和流泪的眼眶,唤起对方早已泯灭的良知。
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
他终于勇敢了一次,在对方再来医院用威胁孩子耀武扬威之际,掏出已在心中打磨千万次的匕首,带着对方共赴深渊与黄泉。
他不怕痛,还敢说爱。
他说爱林时见。
可是没有感受到的,也算爱吗?
林时见不懂。
林时见泡的模糊的手机里躺着两行字:
“孩子,这是爸爸最后能为你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