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王、安三位夫人也笑着道,“对啊,老夫人好容易找回来女儿,如今认得外孙女儿,想多跟外孙女儿多待几年也是人之常情。”
靖海侯夫人笑道,“老夫人若是愿意,您家如此显赫,将来给孩子招婿入门,也是良策。”
马夫人随口一说,李夫人却听了进去,心思灵活起来,等谢老夫人笑着和她们说完一圈话后,怜惜的看着李素梅怀里抱着的小苏欢,开口道,“老夫人,咱们在这儿说话,只怕吵闹到孩子们,不如叫孩子们先去暖阁里玩吧?”
暖阁如今改成了小苏欢的婴儿房,宽敞的很,又暖和,谢老夫人正有此意,含笑应了,叫两个乳母带着孩子们下去,李夫人顺势叫她的乳母把煦哥儿也抱进去。
随后叫丫鬟捧着礼物上来,殷切笑道,“老夫人,这是我给您家欢姐儿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自打上回我抱着我家挑食的煦哥儿来和欢姐儿玩了一回后,一向不肯断奶的他竟受欢姐儿影响,回去后也肯吃几口肉泥菜粥了!煦哥儿断奶的难题得以解决,我心里既高兴又感激,恨不得能做这孩子的亲娘才好!所以这次来除了拜访您外,我还带了这些礼物给欢姐儿,这两匹是金陵织造产的孔雀丝绒织金云锦,给小孩儿做冬衣,斗篷什么的最保暖,这一套是用海南黄檀木做的玩具,有华容道,不倒翁,鲁班锁,拨浪鼓,七巧板,陀螺,这只琉璃玻璃滚灯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摆在那图个新奇精巧,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
一直没开口的瑞光伯夫人见到李夫人送的东西,眼睛亮了亮,笑道,“李夫人真是说笑了,您送的这些东西虽不是什么稀罕物,却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说那两匹金陵织造产的孔雀丝绒织金云锦,制造起来比普通云锦更难织,早在前几年就被炒上了九百六十九两银子一匹的天价,如今这孔雀丝绒织金云锦只为皇室特供,旁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更别提,玻璃烧制不易,这么大一只玻璃滚灯,怕是造价不菲。”
安荣侯夫人听了,很是得意,“欢姐儿解了咱家煦哥儿断奶的难题,我送这些算什么?更贵重的都还有呢!只是怕老夫人不肯收,才特意挑了这些。若是老夫人都瞧不上,回头我再挑些更贵重的送来。”
谢老夫人虽然知道那两匹云锦恐怕贵重,却也没想到价格这么昂贵,听李夫人这么说,一时也没了脾气,好笑摇头,“我家欢姐儿年纪太小,穿不了这么好的料子,你再送些更贵重的来,我若无知替欢姐儿收下,怕是要折我这老婆子的寿了!”
说完,她转头和李素梅笑道,“你是欢姐儿亲娘,你快去给你闺女挑几件她喜欢的爱物,别叫李夫人的丫鬟在那干站着久等。”
“是。”
李素梅应下,上前挑了那琉璃玻璃滚灯,含笑道,“女孩儿家都喜欢这样亮晶晶,光彩照人的东西,欢姐儿定然更爱这个,我就挑了它,先替欢姐儿谢过李夫人了。”
安荣侯夫人听她这么说,脸色微红,暗恼瑞光伯夫人刚才多嘴,害得谢老夫人不肯收那两匹布了,但人家都选了礼物,她也不好再胡搅蛮缠,挥挥手叫丫鬟把那两匹孔雀金丝绒织金云锦捧下去,笑着叫人将那一套海南黄檀木做的玩具跟琉璃玻璃滚灯一块儿留下,才作罢。
靖海侯夫人对安荣侯夫人这般重礼相赠,阿谀奉承的行为很是不齿,嗤笑一声,低头喝茶。
周、杨、刘、王、安几位武将夫人本就清贫,来谢府送的小年拜年礼也只是些茶叶点心,普通绸布之类,跟安荣侯夫人送的贵重礼物一比,实在寒微,一时间,她们也没了颜面开口。
倒是瑞光伯夫人,见众人都安静下来,终于笑着开口对谢老夫人道,“老夫人,听闻府上的二爷、三爷、四爷都要回来了,可却都还孤身未娶,不知他们今年回来,老夫人可有意为他们婚配?”
此话一出,安荣侯、靖海侯夫人并几位武将夫人都诧异的看向瑞光伯夫人。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不是来与谢家交好,而是上谢家为什么人相亲来了?
瑞光伯夫人说亲
居正堂。
面对瑞光伯夫人忽然问到自家儿子婚配的问题上,谢老夫人也只当家常话看,摆摆手,笑道,“我孩子们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又常年在外办差,如今他们喜欢什么,是什么心思,我是完全猜不透啦,将来跟谁婚配,也只看他们自个儿的缘分。”
瑞光伯夫人将身后一位穿凤仙紫灰鼠毛如意纹棉袄,白藤色内衬花罗褶裙,姿容妩媚,身段婀娜的女子牵出来,对谢老夫人笑道,“再看缘分,也要合老夫人的眼缘不是?我给老夫人推举一个人,这是我娘家妹子,叫韵容,今年十八啦,老夫人瞧瞧,可还喜欢?”
“扬州江韵容,见过老夫人。”
肤白如玉的女子行至谢老夫人面前,屈膝行礼,看着规矩周全,仪态翩翩,声音也如燕声莺语,婉转动听。
谢老夫人虚扶她一把,温柔道,“快起来,好孩子,你是从扬州来的?”
瑞光伯夫人给江韵容使了个眼色,江韵容脸颊微红,羞涩点头。
周夫人道,“那可巧了,咱们老夫人也是扬州人士呢!我早听说扬州出美人,今日一见了妹妹,果然如此。”
安荣侯夫人打趣道,“黄夫人家既有这样的妙人儿,就该早些带出来让咱们见见才是!这么藏着掖着的,难不成是专门想送给谢老夫人做媳妇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