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延龄很快就回过神?,看见李意清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微微一笑道:“抱歉,殿下,微臣有?些失礼。”
李意清轻轻摇头。
三月的中旬的阳光很好,此刻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和门倾泻进来,甚至不需要凝神?,就可以看见漂浮在光中的灰尘。
飘荡随意。
“郑先生,眉眼间写满了遗憾。”
李意清的这句话,用?的是很平静的陈述句。
她?将一口一个的“盐运使?”换成了“郑先生”。
郑延龄道:“殿下,已经很久没?有?人?喊我‘郑先生’了。”
这些年,有?太?多人?喊他寒门状元,喊他孟家?贤婿,喊他同知。
而?今,改唤盐运使?。
他像是随口感叹了一句,接着?道:“殿下,微臣只是有?一点点可惜,再也?喝不到四?明山下瀑布边的茶水。”
四?明山不动不移,茶树依旧生长,他只是在怀念,那个为他炒茶的妇人?。
李意清忽然有?些失语,半响轻声?道:“节哀。”
“无妨,都过去了,”郑延龄摇了摇头,话锋一转,“殿下,某听闻你?在江宁水土不服,听老人?言,或许是因为久别故土。刚好微臣来江宁之时,带了一捧故土,殿下将其投入井中,喝了掺了故土的水便能化解。”
李意清闻言,忍不住道:“郑先生这句话倒是有?趣,你?饱读诗书,竟然信这个。”
郑延龄只是垂眸笑,“微臣来江宁不久,就听说殿下去了神?卜阁。殿下难道不信吗?”
李意清道:“我自然不信。”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其他,轻声?道:“这几日我在府上休养,很是无趣,伯怀便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郑延龄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
“愿闻其详。”
“这个故事发生在京城灵峰山。彼时的断雨道长只是在太?清观修行的小道士,并不如何出众,反而?更爱在屋顶上乱蹿。当时的方丈九元道长念其顽劣,要他下山见人?见世,参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