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虽然知道那是之平的师父、师娘,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责怪,本来之平就算得上是很独立的孩子,从小自己穿衣、洗漱,比府里的庶子都勤快,结果去江南三年,还得帮别人干活,连厨房的活都沾手了!“你不是带了刘时他们吗,有活儿让他们去干啊,你自己动什么手?”宋氏抱怨道,今天要是之平不说,她还不知道孩子受了这么大的苦呢。方之平手里没停下,解释道:“师父那边宅院小,住不开,再说我也没干多少,就帮着包个饺子,不也是瞧着新奇嘛,不妨事儿的!”早知道他就刚刚就说自己在包饺子方面天赋异禀了,一上手就能包好,总比现在这样强。过去的事儿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就算知道这只是孩子宽慰她的话,也没刨根问底,不过还是嘱咐道,“这次过去,多带些礼物,但你们就别住在那儿了。”“好好好,想住人家也住不开啊,我们带着这么多人呢!”方之平好脾气的应道,师父的宅院他能住三年,但靖嘉可能一天都待不下去。靖嘉只顾看着了乐,倒没有像婆婆一样想那么多,左右景文就不是个愿意吃亏的‘老好人’,肯定不会傻乎乎的抢着干脏活、累活,不过师父、师娘听起来倒是对妙人。腊月里的卯时(早上五点),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几颗星星依稀挂在天幕上,虽然没有寒风,却冷的让人发颤。方之平是喝了两碗羊肉汤才出来的,不然即便是穿着熊皮大氅也会很难忍耐,毕竟在这个时间打马到城门口,光是带了的风便像刀子一样从脸上、头皮上刮过去,刺骨的很。北城的大门虽然已经大开了,但依然有四个侍卫守着,离大门还有十几丈远的时候,方之平和侍从便都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往前走。“大人可是工部的,把文书拿出来,我们需要检查。”守门的侍卫道。这个点穿着官府出去的就只有工部负责赈灾的大人了,刚刚已经过去两位了,连禁军都出来凑热闹,这一会儿的功夫得过去好几百人了,前几天也没这情况啊,怎么今儿这么积极。侍卫只敢在心里吐槽,对面前正五品的大人可是一点都不敢得罪,恭恭敬敬的工部的文书接过来,确认完,又双手捧着还给人家。“大人,您收好,我们也是例行公事。”“理解,理解。”方之平道,“那我们可以走了。”“您请。”侍卫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去,这位大人还真是好脾气,比那些眼睛长到头顶上的禁军强多了。城门外不远处禁军已经在侯着了,还有两个工部的官员,过来协助方之平。“大人,您来了。”王序和赵智往前走了几步,躬身道,人家年纪再小,如今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又得皇上看重,当然得怎么尊敬怎么来。“人都到齐了吗?”方之平把马鞭递给随从,站定身子问道。“这个,那是皇上派给大人您的,不归工部管。”王序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们就是想管,那些人也不愿意啊。方之平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大齐文武向来不和,禁军又是皇帝的侍卫,身上肯定得带了点傲气,即便是工部的这两位文臣官职比他们要高,也不会服管的。方之平从怀里把花名册拿出来,“二位先稍等,本官清点完人数再出发。”“听大人安排。”王序和赵智躬身应偌,但心里却是暗暗叫苦,且不说方之平没在工部待过,对建房、修屋的事儿肯定不怎么了解,单是要跟这些禁军共事就够让人头疼的了。面前的几百禁军松松散散、毫无队形的站着,看上去就让人心里恼火,方之平没当过兵,也不了解大齐的军营的制度,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法子来。“本官念到名字的人,把手举起来喊‘到’,然后站到本官身后来,站齐了,每十个人一排,都听明白了吗?”方之平大声道。全场鸦雀无声。这t就很尴尬了,方之平压住心里的火,“都哑巴了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回答的人挺多,但是却大都有气无力。“没吃早饭吗?听明白了吗?”方之平再一次喊道,感觉自己跟军训时的教官一样“听明白了!”声音比刚刚响亮了不止一倍,方之平总算是满意了,开始点名:“董诚……”足足半个时辰,点名才结束,五百名禁军全都到了,没有一个缺席的,十个人一队,划成了五十个小队。“本官不知道以前禁军是怎么管理的,也来不及学那一套,既然皇上让诸位跟着本官,那就先按本官的规矩来,按照现在你们站的位置,十个人一小队,十个小队组成一个大队,至于小队长和大队长暂时不安排,五天以后根据各位的表现选出小队长,之后再根据小队长的表现选出大队长,大家有异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