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亦真,她的亲生母亲也是?城阳伯夫人,有超品诰命在身的。
说是?照顾,其实嘉顺郡主出宫,身边就跟着两位女官和两个嬷嬷,随侍的宫女数都数不清。亦安只用陪着郡主玩儿就行?,不用操心别的。
亦安应下,便带着嘉顺郡主去了另一边的亭??子,在那里看戏正好,又凉爽又有湖面送来?的微风。
“听说妹妹的书法很好?”徐元淑虽不知?道舞阳长公主和临清公主为何待亦安格外不同的原因,但她自己会观察,方才那座紫檀木底座的屏风,说实在话并不算特别贵重。能让公主在意,那便是?上面的题诗了。
徐元淑略一分析,便猜出屏风上的诗,大概率就是?眼?前这位行?止都带着一丝安然的姑娘题的。
亦安正牵着嘉顺的手坐下,郡主眨着眼?睛跟着亦安过来?,并没有因为亦安对她而言是?个陌生人就有所抗拒。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望着亦安直笑,亦安也对着郡主抿出一抹笑。
说起来?,嘉顺郡主的年纪只能算作?半大孩子。亦安虽已及笄,但年纪着实不能说是?大。亦安和郡主倒像是?重逢的旧友,嘉顺郡主被亦安握住手,很安静的模样。
郡主性子一向如此,女官和她身边的嬷嬷都没有多想?。
此时戏还未正式开唱,临清公主那边已经响起了抹牌的声音。知?道姑母爱上这个玩乐,临清公主早就吩咐府里人备下了。
徐沅一开口,亦安便把目光转向她,眼?底满是?笑意,“只稍能看得过眼?罢了。”这也是?自谦的话,因不知?道慎国公长女有什么事,亦安说话自然留了两分余地。
“妹妹太?过谦了,我瞧着妹妹那两句诗,便很有古人风骨。”徐沅身为慎国公长女,自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诗词歌赋,自然是?精通的。其本人也颇有鉴赏眼?光,知?道亦安这两句诗虽看起来?只是?寻常,但胜在意境清幽,颇有几分隐士趣味。
徐沅想?知?道亦安身上有什么让两位公主在意的地方,她家虽然不靠两位公主得势,只要她父亲简在帝心一日,慎国公府就不会倒。但这并不意味徐沅就不在意和两位公主之间的关系,不然她今日为何会来?赴宴?
舞阳长公主是?圣人的妹妹,临清公主是?圣人的女儿,若说能在圣人面前说上话,两位公主自然比旁人强些。
同样,徐沅也没想过排挤亦安,这样做实在太?蠢,和慎国公府的门第不大相配。要是?公主真对亦安青睐有加,排挤她只会是?给自家找不痛快。如果慎国公府要依靠临清公主的门路才能保持富贵,势必会对公主身边出现的新面孔多加警惕。可慎国公府不是?那样的人家,所以徐沅对亦安表露出明显的善意。
徐浠也帮着姐姐说话,“这一笔好字谁看了不喜欢?”有这个作?为切入点,好似姑娘们的距离一下子便缩小了。
亦真还是?不爱说话,只是陪着一众姑娘听戏,面上是?温和的笑颜。
亦宁有秦珂带着,也不缺说话的人。令国公夫人想?讨亦宁回去做儿媳,在勋贵圈子里不算秘密。和令国公府有来往的勋贵人家,基本都听到风声。
对于日后可能会有交际的亦宁,几位姑娘还是?很客气的。
姑娘们在一处,身份又相差不大,能说得上话是?正常的。
本来?文官和勋戚是?不太?来?往的,巧就巧在,陆氏出身世家,又和令国公夫人是?自小的密友,机缘巧合之下,这些有着各自圈子的姑娘聚集在一起,暂时组成了一个新?的圈子。
说着话,亭外湖对面的戏台子也正式开唱。
临清公主请来?的戏班子唱的既不是?西厢记,也不是?牡丹亭,而是?穆桂英挂帅。
在座的有一大半都是?未嫁女,这出穆桂英挂帅唱得热热闹闹。
本朝公主虽不能参政议政,但也不似前朝公主那般柔顺可欺。像醉打金枝这样的戏码,是?万万不会在公主面前唱的。
就连张生夜会崔莺莺这样的也少见,大家姑娘哪个身边没有三四个丫鬟跟着,别说私会外男,就算是?去池边看鱼,也会有丫鬟防着姑娘跌下去。
姑娘们在亭子里坐的是?短榻,亦安和嘉顺郡主坐一处,其余几位姑娘也三三两两地坐了。
戏唱了两折,亦安的衣袖被嘉顺郡主拉了拉,亦安遂看向郡主。只见嘉顺郡主脸色微红,有些想?说什么话的模样。
想?想?时辰,亦安恍然,小声道,“郡主是?不是?想?用些点心?”没有直接问她是?不是?饿了。
嘉顺郡主用力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亦安起身,来?到身后的女官那里。
“这位姐姐,郡主想?用些点心,不知?能否拿些来??”亭子里当然备着点心茶水,为的就是?怕这些姑娘家腹中饥饿。眼?下还不到用膳的时候,先用些点心垫垫也是?常有的事。
亦安之所以?要问过女官,是?因为嘉顺郡主是?皇室女眷,她的饮食起居是?女官和嬷嬷在照管的。亦安不能越过这些人做主,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郡主吃了点心后身体不适,这个罪责该谁来?承担?
女官想?了想?,便微微颔首,“请稍待些许时候。”这便是?同意了。
亦安微笑示意,随后坐了回去。
“等会子点心便来?了。”亦安对嘉顺郡主小声笑道,并不打扰旁人看戏。
而一直关注着亦安的徐沅则暗自点头?,这位不是?自小长在勋贵之家,却举止得宜、进退有度,知?道什么是?分寸。若是?她不问过女官,而是?直接端了点心去给嘉顺郡主,那才是?犯了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