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权宜之计,顺水推舟把女儿放在侯府。以后有好处,他就沾;没好处,他就没这个女儿。
时安夏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毕竟都是大宅子里长大的人,心眼子不会太少。
时安夏问,“假设以后你做了谁家的当家主母,你父亲若是寻来,让你给银子花或者帮他办事,你当如何?”
这题我会!邱红颜顺嘴便答,“不可能,我一个庶出女儿,当不了谁家主母!”
时安夏:“……”这只小怂货!
她捏了捏邱红颜的脸,笑,“我说的是假如。”
邱红颜憨憨地靠着时安夏的腿,完全忘了刚才伤痛的心情,“假如啊,那我不给。他都没把我当女儿看,我干嘛要给他银子使?况且,我也没有银子。”
时安夏自然知道有些处事方式不是一蹴而就,可还是不由多说了几句,“一个孝字压下来,他是你父亲。他可以对你不好,但你若是不管他,唾沫星子都得把你淹了。这个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邱红颜睁着茫然的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还有,他若是逼着你,让你夫君帮他做这做那,你夫君生你气,你父亲又骂你不孝,你那时候该如何自处?再有,你父亲若是用你生母的性命相挟,你会妥协吗?妥协到什么程度?”
邱红颜:“……”
人生,真的这么复杂吗?
似乎,人生真的很复杂。大家一同上京,才几个月的时间,哥哥失踪了,嫡母和嫡姐死了。
唯有她,还好端端生活在侯府中。而她甚至跟侯府里的人,都没什么亲缘关系。
邱红颜感激地抬起眼睛去看时安夏,无限孺慕地跑题了,“夏儿姐姐,你真好。”
时安夏:“……”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不要让我用圣贤书逼死你就好
曾说过,天黑做她的灯,下雨做她的伞。但时安夏更希望的是,红颜能自己立起来。
做一个在晚上走路不怕黑的女子,做一个下雨无伞也能笑着淋雨跑回家的人。
时安夏将邱红颜拉起来,让她立在自己面前,才道,“红颜,你不是说成日里抢不过北茴南雁她们做事吗?”
跑题的邱红颜眨巴着眼睛点点头,“是啊是啊,夏儿姐姐,她们做事都比我快,还眼里有活儿,我经常找不到要做什么。”
时安夏忍不住笑了,“那今日我布置个任务给你,如此你便不用跟她们抢活儿了。她们也不敢跟你抢。”
有活干的邱红颜眼睛顿时亮了,就怕吃闲饭,没活儿干,“夏儿姐姐,你说,我保证把活儿干得又快又好。”
“这可是你说的。”时安夏便是笑着把刚才说的那些假设,用笔写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