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答,“好,我陪你守着这吃人的牢笼。”
上一世,他就是这么惯着她的。惯着惯着,惯成了习惯,他就被排在了所有人和所有事之后。
这一世,他不想再惯着她了。把女人惯狠了,容易吃亏。
可刚才霍十五问他,“你为什么对我好?”
岑鸢也在想,为什么要对霍十五好?
大抵是因为小姑娘对霍十五好吧。
他虽然不知道小姑娘为什么无缘无故对霍十五好,但既然是她的意思,那便遂她意。
终究还是要惯的。自己选的人,不管是几辈子都得认了。
此时小姑娘是真的小,懒洋洋趴在窗棂上。周遭的黑暗与月光的莹白,将她模样衬得异常软乎。
岑鸢敛下眸底潋滟,催她,“去换装,十五还在外面等。”
时安夏只得又“哦”一声,赶紧关了窗子,翻出黑色男装穿上。
须臾,她又开了窗,垮着脸,睁着大眼睛望着他,眼里全是星光,“可我不会挽男子发髻呢。”
岑鸢迟疑片刻,伸手撑着窗棂一跃便进了房,“我来。”
今夜月色似乎特别亮。
时安夏坐在靠窗的椅上,“青羽……”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住了。这么熟练喊他“青羽”吗?
他也是一顿,随即唇角微扬,“嗯?”
她伸手递给他一支木簪,“用这个。”
“嗯。”岑鸢接过木簪,手未停,眼帘微微垂下。
他握着她几缕青丝,如同握着千百个日夜又爱又恨的流光……
他勾唇笑,“你想收拾霍斯山,就给你安排上。”
报仇不过夜
莲花巷。
此时已近亥时,早已宵禁。巷子里窜过几只野猫,喵呜喵呜叫着。
侯府马车前端挂着一盏代表宵禁可通行的特制羊角灯,远远停在巷子口一棵大槐树下。
树影重重迭迭,将夜笼罩得更暗。风乍起,树影微动。
待马车停稳,岑鸢先行下来,侧身横起一只手臂。
时安夏就着他的手臂利落跳下马车,便是看见树影深处还有几辆马车并排停靠在一起。
今晚风很大,阵势也很大。
以马楚翼为首的东羽卫来了六人,加上唐星河与马楚阳这两个凑热闹的,就是八人。
马楚翼见着岑鸢,立时上前道,“淮阳伯爷和他夫人在那辆马车里,要请他们下来吗?”
岑鸢扭头看一眼情绪低落且沉默寡言的霍十五,点头,“好。”
须臾,霍世明夫妇掀帘而下。
丁咏梅尽管被一再叮嘱不能弄出动静,却在看到面目全非的儿子时,还是忍不住低泣着一把抱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