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佑我儿一举中状元,踩死时云起!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时婉晴魔怔了。
一个婆子跑得头发凌乱,来不及行礼,便上气不接下气禀报,“夫人,老奴看见您今儿说的那个‘黄老夫子’又来侯府了。”
时婉晴奇迹般坐起身,扯下覆在额头上的湿帕子,一边吩咐丫环为她梳妆更衣,一边问,“可看清了?”
这婆子是她从汇州带来京城的,忠心自不必说,“看清了,许多人围着,都叫他‘黄老夫子’。门房找了安夏姑娘的丫环北茴,那北茴将黄老夫子引去了正厅。此时人应该就在那里。”
时婉晴正要吩咐人去叫儿子邱志言,就见对方跨进屋来。
她不由分说抓住怔愣的儿子就往外走,“快,黄老夫子来了。大好的机会,咱们拜师去。”
邱志言一脸愕然,只觉母亲脸上满是癫狂之色。
他温言提醒,“母亲,黄老夫子可能是来找夏儿表妹的。”
时婉晴根本不听,“你懂什么!既然来了侯府,咱们便是主人。黄老夫子那样的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以后哪怕你与同窗或者同僚聊天,也有高人一等的谈资。”
邱志言想说何必自取其辱,难道那杯茶水从头泼下还没长记性?
但这些话他不敢说,说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
行至正厅门前时,母子俩冤家路窄碰上了时安夏。
邱志言想上前和时安夏打个招呼,一抬头看到母亲那双喷火的眼睛,立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像个没感情没思想的木头人。
阶下,好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老夫要拜你为师
时安夏挑了挑眉,笑笑,侧身让开。
消息很灵通啊,这么快就知道黄老夫子上门了?
时婉晴想起昨日淋了一头一身的茶水,一口血堵在喉头。
尤其一看到时安夏那张温温晏笑的脸就来火,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心思这般恶毒,行事这般乖张,令人细思极恐。
果然就是从小在外流浪的货!
时婉晴傲慢地朝着正厅而去。
不认她是大姑母?那就让黄老夫子瞧清楚这小姑娘到底是个怎样不懂礼数的人。
她儿子就不一样了!案首!解元!真正的真才实学!万里挑一!这样的学生在任何先生面前,都是至宝吧。
时婉晴这么想着的时候,上阶的那几步都走得格外飘飘然。
就好像她让儿子去拜师,都是黄老夫子的造化。
然而事实上,黄老夫子见到时婉晴的时候,眉头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