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先让主夫把这个喝了…”
谢见君接过蜂蜜水,扶起没什么力气的云胡,盯着他喝了几口后,神色略有些严肃地开口问道,“你老实给我交代,你最近吐过几次了?”
云胡刚一开口,一阵恶心翻涌上来,刚喝下去的水又倒了个赶紧。
“主夫最近都吃不得什么东西,还总是恶心,加上昨日,已吐过七八回了”,王婶子在一旁细数道。
谢见君皱起眉头,难怪近日来夜里抱着云胡睡觉时,只觉得衣裳又空荡了些。
他一直以为是苦夏,还让李大河去买了冰,挨个放置在几间卧房里,就怕天热,夜里睡不安稳。
可他竟不知云胡已经身子不舒服到这种程度了,正打算要即刻带他去寻大夫。
“主君…”,王婶子蓦然出声,唤得他神思一怔,“我瞧主夫这模样,怕是有孕了吧。”
谢见君有那么一刻钟,耳畔嗡嗡作响。
待他反应过来,云胡还趴伏在床沿边上,抬眉怔怔地看向王婶子,接着又是呕出一口酸水。
“快再喝点,好压一压!”,他赶忙拍了拍小夫郎的脊背,将蜂蜜水递到他嘴边。
“不要喝了,一会儿就没事了。”,云胡显然是吐出了经验,将杯盏推远,坐起身来时,王婶子眼疾手快地往他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
“王婶,您方才说的可是真的?”谢见君连连问道,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急迫的语气中,溢着丝丝拉拉的欣喜。
“哎呦,主君,我是生养过的,对这怀孕一事儿,多少还是有点阅历,瞧主夫又是嗜睡,又是干呕,还吃不下东西,同当初怀我儿子时,几乎是一模一样,只可惜我家虎头没福气,早早抛下他爹娘去了,不然,如今也有主君你这般年纪了”,提起自己早夭的儿子,王婶子眼圈一红,说话也带上了潮气。
“王婶,您节哀。”云胡鼻子也跟着发酸,倒是不怎么犯恶心了。
“哎,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主夫有孕是喜事儿,咱不提这个了。”王婶子抬袖洇了洇眼角,“主君,我劝您明日还是得带主夫,去医馆找大夫给瞧瞧,我就怕自己说错了话,让您二位空欢喜一场。”
谢见君也正有此意,他知道云胡这些年一直盼着孩子,还曾私下里去瞧过大夫,如今听王婶这一说,有孕固然是好事,纵然没有,他也会告诉小夫郎,自己待他倾慕之情,从不会被孩子左右。
唯独云胡自个儿莫名紧张得不行,他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止不住地默念,万万可一定要怀上呐。
适逢第二天不用上早朝,谢见君便同宋学士告了假。
眼见着医馆开门,小夫郎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他本就吃不上东西,便连早饭都省了去,拉上谢见君就往医馆里去。
一大早,趁着来医馆的病患还不多,二人寻了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跟前坐下。
“大夫,我夫郎最近里食欲不振,还常常嗜睡,这两日还总是恶心,麻烦您给搭个脉瞧瞧,别是身子骨有什么不爽利之处。”,谢见君怕云胡期望太高,故而在同大夫说其症状时,特地避开了‘有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