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未来,类似情况也无法避免。既然逃不掉、躲不开,不如坦诚面对。幸运的是,她和黎初都不矫情,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隔夜仇。思及此,梅瑰下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指腹传来些许粘稠湿润的触感,原来自己和黎初一样,也哭了啊。呵……她笑着吸了吸鼻子,抿了抿唇,如此回复。【多喝热水,多休息,实在不行记得去医院,不要逞强不要拖,知道吗】黎初:【我发现你比以前啰嗦了,跟我老妈似的】梅瑰:【滚!】黎初:【ok,我圆润地滚了,晚安,好梦】梅瑰:【晚安,好梦】与好友道完别,梅瑰绷紧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手机悄悄地从指尖滑落,静静地躺在枕边,亮起的屏幕渐渐黯淡下去。当光消失的那一霎,她抬抬眼皮,眨眨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发呆,嘴角扬起的弧度怎么抚也抚不平。今晚,一定能做个好梦。如此想着的她怀抱金腰带,闭目含笑会周公。一开始却怎么也睡不踏实。黑暗的视线中不断回闪今天所发生的事,特别是击倒对手的那一幕。空挡稍纵即逝,要是当时没把握住机会,结局又将如何呢?也许得战满三个回合拼点数,最后输掉比赛的人搞不好会是她。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将来之不易的金腰带抱得更加紧了。接着,她又开始在脑子里复盘和黎初的对话。再三回味,她觉得主持人采访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暴力狂一号”,似乎的确有那么一点不妥。等下次比赛再夺冠,她一定认真地向大家介绍他。哦,对了,等睡醒了,还得给他道个歉。之后,思绪逐渐混乱,意识也跟着不受控制。半梦半醒间,梅瑰一会儿梦到金腰带不翼而飞,一会儿又梦见裁判吹黑哨判她输。她不服,委屈巴巴地去上诉。结果组委会不鸟她,转头找亲朋好友求安慰,她们不理不睬,最后还沦为了全网黑的对象。键盘侠一口一个废物,伪格斗迷各种阴阳怪气,气急败坏的赌狗叫嚣着让她退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黎初也骂她浪费机会,还不如换他上。听到这句话,她再也绷不住了,彻底破防,嚎啕大哭。然而周围的人全部将她视为空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一个惨字了得。漫漫长夜,好梦变噩梦。折腾一晚上醒来,梅瑰发觉脑壳痛得厉害,但她睁眼的第一件事却是找金腰带。哪知翻遍整张床都没找着,她急得连滚带爬翻下床。好家伙,原来腰带长了脚,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了床底下。“还好还好……”宝贝没掉,梅瑰无力地趴在地毯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她悬着的心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呀。果不其然!傅星樊前来喊她吃早餐时,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说:“下个月二十七号,爷爷七十大寿,咱们得去山城给老爷子祝寿。”闻言,梅瑰揉着太阳穴,食欲全无。国青赛从四月初比到十二月末,期间她光顾着比赛,功课落下不少。成功拿下冠军后,姜狄批了她一个月假,让她回去好好学习,准备过年。复习时间只剩二十天,每天起码得学十几个小时才有可能追上。所以考完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宅在家里躺尸,吃吃东西、看看片子、睡睡觉,悠闲地享受余下的假期生活。这才过了一晚,她的计划就被打乱了。什么时候做寿不好偏偏赶在过年做寿,而且还要跑到山城那么远的地方去。一来一回,岂不得累趴啊。“我的假期,泡汤了,呜呜呜……”梅瑰忍不住在心里哀嚎。“怎么啦?昨晚没睡好吗?”见妹妹哭丧着脸,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傅星樊捧起她的脸,心疼地问道。梅瑰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太兴奋,失眠了。”“是吗?”傅星樊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盯着梅瑰的眼睛直看,试图从中寻得一点蛛丝马迹。梅瑰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虚地撇开了视线。傅星樊松开梅瑰,打了一个响指:“我知道了,你不想参加爷爷的寿宴。”心思被猜中,梅瑰的脑袋愈发的低了下去。“那就不去了。”傅星樊摊开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哥哥留下来陪你。”梅瑰倏地抬起眼皮,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