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在亲上的那一霎,她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羞于启齿的事情。想入非非。心猿意马。潜意识里他们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兄妹关系了。但离女人对男人刻骨铭心的爱,又少了点什么。总之,很矛盾、很复杂、很奇怪、很难对外人言说。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更多的事情去验证。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化解他们之间的心结。“那并不是我的初吻哦。”梅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傅星樊身边蹲下,双手抱膝,歪着脑袋,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什么?原来不是初吻吗?”一直淡定的傅星樊终于慌了。震惊。失望。郁闷。诸如此类的神色,相继在眼底闪过。“是谁!?”他一只手扳过梅瑰的肩膀,一只手将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梅梅,你才十六岁,怎么可以……到底哪个混蛋敢……我要弄死他……不可原谅……”“等等,不对,如果强吻,肯定被你打爆狗头,那说明是自愿的,啊……”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当场上演双手抱头抓狂的表情包。“哥哥,你听我说。”傅星樊语无伦次,表情狰狞,眼神凶狠,恨不得将那人生吞活剥,吓得梅瑰赶紧解释。傅星樊捂住双耳,备受打击地转过身:“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真的不是哥哥所想的那样。”梅瑰绕到傅星樊跟前,握住他的手腕,强迫他听。从昨晚开始,傅星樊一粒米未进,外加一宿没合眼,导致身体发虚,压根不是梅瑰的对手。四目相接,妹妹的眼神真挚又充满光彩,完全没有心虚与说谎的迹象。可一想起对方初吻不在了,还是主动白给,他心里那叫一个不爽,那叫一个不舒服啊。“哼!”他傲娇地抬了抬下巴,撇过脸不看她。“哎……”梅瑰叹了口气,双手捧起傅星樊的脸,认真地说道,“初吻这种东西,不仅我没有,哥哥的应该也不在了。”“哪有!昨晚就是哥哥的……”话说到关键地方,傅星樊突然戛然而止,眉头皱成一团,额头的川字纹能夹死蚊子,双耳也渐渐泛起了红。身患怪病、对恋爱没有兴趣、为艺术献身的哥哥,至今保留着初吻这件事,梅瑰用脚猜也能猜到。但亲耳听到他说,又是一种别样的心情。于是,她紧紧地抿着唇,竭力抑制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屏住呼吸说道:“哥哥小时候那么可爱,爸爸妈妈,七大姑八大姨,各种亲戚看到肯定忍不住想亲一口,对吧。”妹妹说的没错。因为奇葩老妈的恶趣味,不止亲戚邻居,每次女装出门还会引来一群怪阿姨的围观和逗弄。不过,老妈的保护措施做得相当到位。在傅星樊的印象中,顶多被掐掐脸蛋。想亲他,门儿都没有。至于婴儿时期,他就不得而知了。按照老妈的尿性,八成亲过不止一回。“那些不算。”傅星樊撇撇嘴,倔强地否定道。“为什么不算?”梅瑰不依不饶。“亲人之间怎么算!”傅星脱口而出,还挺理直气壮,但话音未落,他自己先傻了眼。对呀,老妈是亲人,妹妹自然也包括在内呀!那他纠结个毛线啊?诶,等等。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到底为什么纠结来着呢?嗡的一声,傅星樊的脑子忽然短路了。让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原因,他居然想不起来了!可恶!不行不行,如此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呢。快想!快想!快想!绞尽脑汁,傅星樊总算想起了一星半点。他试着用平和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担忧:“现在精神洁癖那么多,万一以后你喜欢或者喜欢你的人介意这件事,那哥哥就成千古罪人,亲手毁了妹妹的幸福什么的……”听完,梅瑰先是一怔,而后噗嗤笑出了声:“哈哈哈……”“笑什么?哥哥可是很认真的。”傅星樊拉开梅瑰的手,拇指食指呈八字揉着自己那有些发酸发僵的双颊。“笑哥哥可爱呀。”梅瑰抹抹眼角,双手撑着下巴,扑闪着眼睛开口,“哥哥不是不准我谈恋爱吗?”“不是不准,而是时候未到。”傅星樊鼓起腮帮,看向窗外,目及远方,“现在你还小,不过总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哥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傅星樊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疏离,又有些落寞。梅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天高云淡,沙白水蓝。一只海鸥孤独的在空中盘旋,似在追赶浪潮,又似在找寻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