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浮玉:?
这次,沈不?随死?活不?肯再开口,还是他身后的副将忍着笑,说出答案,“公主,您和佛子下落的地方,有一只猞猁,它把您做标记的那?块石头,转了个?方向。兄弟们看到标记的时候,都以为您们往下游走了,我们一直追到断崖,又碰到这两匹马,才意识到寻错方向。”
“……”
千算万算,越浮玉也没想到这个?答案,她甚至怀疑,“你们怎么知道是猞猁。”
沈不?随把刚展开的潍县地图摊在膝盖上,腾出两只手,作出抱住某个?东西的样子,“我们再次返回的时候,正好看见猞猁在那?抱着石头玩呢。”
这辈子都未曾想过,自己竟然?被一只猞猁害了,越浮玉气得?想笑,沈不?随也玩笑道,“小玉儿,你是不?是哪里招惹对方,被伺机报复啊?”
“分明是它招惹本宫……”
许久没有下一句,沈不?随从地图上收回视线,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永照公主睡着了,副将们已经悄悄退出去,而佛子站在公主身边,将斗篷盖在她身上,又伸手将她鬓发的碎发别在耳后。
似乎感应到他的视线,蕴空缓缓回头。
沈不?随捏紧地图,迎上佛子与昨日不?太一样的目光,慢慢眯起眼。
*
赵亭沉浸在与李北安重逢的复杂情?绪中,离开山洞时慢了一步,无?意间回头,看见沈不?随和蕴空正无?声?对视。
沈监军咬牙切齿,佛子表情?淡漠,两人分明与平时无?异,可赵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莫名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公主有关,只可惜,他的猜测没得?到丝毫验证,因?为一件谁都没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永照公主病重。
最开始,谁都没发现不?对劲。公主在山洞沉睡许久,但大家都认为这很正常。
从雹灾开始,公主便夙兴夜寐、日夜为百姓奔走。后来发生地动,她更是没有一刻能真?正放松下来,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心情?骤然?轻松,身体觉得?疲惫,想要多休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士兵们每次打完仗,都会经历一次类似的过程。蕴空更是清楚,公主并?非地动后才休息不?好,而是已经几日未眠,如今能睡下反而是好事。
所有人都没觉得?不?对劲,沈不?随甚至已经放下心,离开附近去安排其他事。
他唤来副官,“传令下去,所有人原地休息一个?时辰,然?后送百姓回去。在潍县一切事宜,听从县令安排。”
沈不?随没忘记,他们其实是来救灾的,虽然?听县令的说法,在公主的命令下,潍县已经基本恢复,但总有一些事,还是他们做比较方便。
安排好手下们,最后,沈不?随留下赵亭,低声?道,“你带一队人,立即回潍县,在崔府附近守着,他们有任何?事都要禀报。崔家走镖出身,都机灵着点?,别被发现。”
因?为公主失踪,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救援上,完全忘记之前和公主商量的事,好在崔家跑不?了,就等越浮玉醒来,看她要如何?做。
而这一等,就是整整四个?时辰。
太阳由升至落,此时留在附近的士兵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返回潍县,溪边寂静无?声?,随着日头一点?点?下山,最后一点?光亮都消失不?见,公主依旧迟迟没有露面,所有人终于察觉到异常。
山洞附近静悄悄的,未免打扰公主休息,附近没有人,只点?燃几处篝火,防止温度太低。蕴空站在帐篷外,蹙眉开口,“公主,醒醒。”
许久都没传来回应,沈不?随站在一旁,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办。
荒郊野岭的,之前算事急从权,而且只是山洞,他们进去便进了,现在情?况不?一样,公主睡着,他们一群大男人怎么进去。尽管知道越浮玉不?在意,但附近无?关人等太多了,指不?定?又变成什么离谱的谣言,毁坏公主清誉。
万幸,还有几名村民没走,其中就有一位妇人,对方被请来时还满脸惊恐,直到蕴空说明,请她进去看一眼公主,妇人才勉强不?再紧张。
不?到片刻,她惊讶的声?音便透过帐篷传出来,“怎么这么烫!”
这下,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五指飞快挑开帘子,蕴空眉宇沉凝,大步走进去,手指搭上公主纤细的手腕,他脸色忽沉。
沈不?随不?会看病,但他知道喊人。嫌弃大夫走路太慢,随行的士兵直接将人背进帐篷,大夫恍恍惚惚坐到床边,搭上脉搏后,表情?才凝重起来。
“脉滑无?力,细涩紧沉,结滞不?畅,”大夫扒开公主的眼皮,眉心紧蹙,“唇舌色淡,面色无?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