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城举杯,恭敬道:“皇上兴致浓郁,臣定好生陪皇上多饮几杯。”
皇帝“嗯”了一声,眸光看向季清羽,看他端着一条胳膊,遂问:“手臂还没好利索?”
季清羽道:“回皇上舅父,伤得严重,确实还没好利索。”
黎家兄弟下手太狠了,害他在床上躺那么久,到如今走路还需人搀扶,连胳膊都使不上劲。
皇帝挑眉:“听说你去抢人娘子了?谁家娘子值得你断手断脚也要去抢?”
这话一出,夜瑗与季连城对视一眼。
可不就是天家的吗?
还是东宫太子的娘子!
论起来,他们儿子断手断脚,已是轻的了。
若非那日她跪下求情,太子决计要将清羽杀了的。
好在事情并未传扬开去,皇帝也只知道季清羽因为垂涎旁人的娘子得了教训,并不知季清羽垂涎正是太子妃。
夜瑗与季连城一阵心虚,低眉垂眼地掩着情绪。
倒是季清羽,他执起酒盏,笑着道:“皇上舅父就别问此事了,外甥抢不过人,这才被打断了手脚。事情传扬出去,终究难听。皇上舅父这么一问,外甥更是无地自容。”
皇帝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还挺要脸皮的。既要脸皮,怎地做出那等混事来?”
他是皇帝,想问便问。
谁也阻止不了他。
季清羽知道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皇上舅父是不会罢休的,遂只好道:“舅父也知外甥曾中意一位女子吧。”
皇帝点头,想了想,抬手虚空一指:“朕记得叫什么来着,李语?”
莫要惦记
夜瑗季连城听到黎语颜的化名,心头一阵紧张。
“正是李语。”季清羽说得淡然。
皇帝笑道:“你小子倒是长情,同朕说说,那个李语嫁了谁人?”
季清羽笑容和煦,摆了摆手:“嫁了个员外的傻儿子。”
夜瑗与季连城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
他们儿子可真敢说啊。
不想活了?
皇帝忽地皱了眉:“你怎么连个员外的傻儿子都比不过?”
真没用!
微顿下,他又问:“你们一家三个爵位,连个员外家都比不过?”
季清羽从宫女那夺了酒壶,自斟自饮,正要回答时,被夜瑗打断:“皇兄,臣妹敬你一杯。”
她是真怕儿子再说下去,丢了命。
皇帝瞥季清羽一眼,拿了酒盏与夜瑗的酒盏轻轻一碰,却是并不喝。
多年在高位养成的多疑心思,教他此刻有种莫名的不爽。
总觉着有人在骂他。
一时间,却又抓不到把柄。
见皇帝神情,夜瑗抿了口酒,忙又道:“皇兄,臣妹下午在东宫听到个消息,不知该不该讲?”
皇帝这才饮了口酒,挑眉道:“哦,那就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