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橱窗中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物件——只是带有明显的年代痕迹与破损,令她难以分辨出具体的信息。
店老板摊开手掌,似乎要将玻璃橱窗中的一切托举到面前给她看:
“不用回答,我告诉你你是谁。你——是幸运顾客。是本店的第一万位客人。所以,有特别的好处——”
“吃完汉堡,还有赠品哩。”
……
还在微机道学研究会挂单之时,安本诺拉便看过它们馆藏的产品名录及遗物收藏品图录——眼前橱窗中的这些“赠品”里,有着不少连安本诺拉都尚不明了的古物:其价值令她难以估量。
若是有了一个恰当的选择,她能真正完好无损地走出马尼拉……
但,安本诺拉依旧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我要付出什么?”
她直接略过了刚刚得到的,所谓“第一万名客人”的名号——安本诺拉觉得,这只是面前男人奇妙态度的一种表达。
店老板的视线如有实质,穿过车顶投下的彩光、越过闪亮的橱窗:
“你要……做你原本就要做的事。”
他忽地一指安本诺拉的衣袍:
“比如,保护那个泥丸里的‘朋友’;还有——别让那些人抢到你的‘记录’。”
“重建派和未来派都想要它——但我哪边也不是。我做事只在乎机缘和感觉。”
重建派?未来派?这两个词令安本诺拉熟悉而又陌生:于是她牢牢将它们印在心里。
另一端,店老板仍在继续:
“等‘他’起来了,也记得让他到我这吃汉堡。上面写着‘零零壹总店’——是因为只有这一家店,还没有开分店的打算。所以,不要被假冒伪劣的冒牌货骗了。”
店老板并没有说“他”指代的是谁,但安本诺拉依旧了然。
“你……”
安本诺拉抬起头,又望了望那张招牌。
“你是活死人”。
但她还是没有把这个判断说出口——因为全新的闪念,划过了她的思绪中:
味道……是味道!
她早就失去了品尝酸甜苦辣咸的能力——刚刚那细腻而又丰富的口味层次,自己如今又是如何能在舌尖感到滋味?
想到这里,安本诺拉终于有了明悟:
“我在吃的,到底是什么?”
店老板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吐出的呼吸不断将面罩上的白雾变得更深:
“味道。你吃进去的,就是味道。”
……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