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承运不算外人,孔队带着一行人到保卫科值班室,先把问题大致说了一遍。“是这样的,小王同志,今儿你捉的那俩嫌犯,正好撂出了点儿我们最近正在追的一个案子的线索,我们需要一名胆大心细,最好会点儿拳脚功夫的女同志配合一下”邱玉玲听出来了,他们这是要拿人下饵,对方在长期的批判刺激下,彻底激活了反社会性人格。从关押他的地方逃窜出来,跨越了好几个省,因为不能光明正大的行走住宿,他便专挑偏僻的三线城市。一般的乡村他还不去,乡邻都太熟了,有个生面孔,还不好伪装,城里头反倒好一些,佯装上门寻亲的人,能藏几天就藏几天。实在藏不住了,就继续上路,一路杀掠,且专挑好欺负的女人下手。在这种长期斗争中,有了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很是棘手。“不行,我二嫂一个人太危险了,您也说了,对方是个惯犯,且防范意识颇强,我二嫂这通身气派,一看就是军人,被他识破,到时候你们援助不及时,岂不是很危险!”王小桃想说邱玉玲也太低估她了,可邱玉玲坚决不松口,“我们两个人同时,走偏僻点儿的巷子,也不违和,反倒容易取信于人。”说实话,她并不太想叫王小桃涉险,也算是替二哥把人守住吧,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黄毛丫头,可自己身上可自保的手段多啊,如果真的必须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她自己比王小桃更合适。可王小桃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军人特质,在这种事情上,她有一种义不容辞的坚持。孔明远沉吟了半晌,“可以,小王同志这军装和军便装都不要穿了,尽量像普通人一些,小邱同志这样儿就可以,到时候,你负责惊恐害怕,大喊,扰乱敌人视线”他很快就设计出了一个相对保险的方案。他们现在实行的是外松内紧的政策,尽量把他留在这武市不出去,然后让邱玉玲和王小桃,每天下班后负责在他们设伏的黑巷巷里走动。那个巷子是他们精心挑选出来的,四通八达,对方一定觉得安全,因为便于撤退,而他们的人,则守住各个巷口。并且考虑到他有可能就近隐匿于巷子中的某户人家,他们以公安局的名义,和各大厂子以及公职单位交涉沟通,抽调了各单位保卫科的人。在设伏的那个巷道为中心点,向周围的居民家里各埋伏一个人,既可以起到应援作用,也能在真的有预案情况发生的时候,免于居民受到迫害。邱玉玲听下来,整体安排比较严谨,“只是怎么就能确定他一定会来设埋伏的地方呢?”孔明远赞赏的看了一眼邱玉玲,小姑娘长脑子,“问的好,所以这是个长线任务,你们每天固定时间从那个巷道通过,别的地方稍微收紧一点儿,不怕他不上钩。”他没说的是,以他们从这人一路犯事儿频率及痕迹推测,该逃犯现在本着多活一天多享乐一天,不会老实太久的。王小桃估摸了下,“既然已经确定了他在这武市没出去,为什么不让街道辅助盘查,还有只有一处设伏,概率太小了。”孔明远解释,“其他巷道也有安排我们的同志,只是这条巷子推测下来,最容易叫他上钩,因此这块也一直没有更合适的女同志,今儿碰着你,才算是把这个提案正式拿出来用上。还有,关于盘查这个,其他市里已经如此做过了,他总有手段躲开盘查,有一次逼急了,他杀了一户十三口,连三岁孩童也没放过”这样儿的事儿,别说是王小桃的军人血性不能忍,邱玉玲也听的后槽牙吱吱作响。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白日里她还得在工作岗位积极的发光发热。跟着谢春荣在统计科,邱玉玲有了在总局那会儿师傅带她的经历,干起工作来,并没有多慢,相反很快。而且邱玉玲还主动参加了部里的元旦演出,报了一个个人二胡独奏。她的理念,当同事都很佛的时候,别太掐尖要强,可当同事都带刺儿的时候,就要亮出自己的孔雀羽毛,变成那个处处强人一头的人。所谓一力降十会,叫他们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没有用武之地。谢春荣自己忙的空隙上,还能兼顾着一手带起来的小徒弟,见她适应良好,自己也甩开膀子扎根了。二十七号这天,她们已经足足当街溜子满一个礼拜了。王小桃穿着花棉袄,婆婆牌儿的黑棉布鞋,逐渐适应了这种刻意招摇的日子。冷不防碰上了一个阴柔猥琐的汉子,一时竟忘了如何像个花姑娘。没成想她这副呆住的模样,反倒叫那头觉得真实,邱玉玲反应过来,大喝一声,“这么宽的路,你怎么故意挡我们道儿呢?”王小桃也回神过来,“同志请让让。”对面的眼神如同一把杀猪剔骨的刀,肆无忌惮的盯着两人,脚底下,稳稳的扎着,没有丝毫要给两人让道儿的打算。王小桃捏着嗓子喊,“你想干什么,再不让开,我可喊人了啊。”阴柔猥琐男挑眉一笑,这个城市是他潜伏最久的,这边许是民风淳朴,不太发生过啥大案要案,公家局子里的那帮人,也都警觉性不高。这俩妞她也观察了许久,刚参加工作的,每天厂子里下班,都要穿梭于这条巷子中,这巷子又四通八达,鱼龙混杂,绝对是个趁手的好地方。再说,这次他也素的够久了,老天爷赏脸,一下子送上门两个极品。见两人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他低笑一声,“别挣扎了,今儿市政府帖大字报,人都过去看热闹了,棉纺厂放电影,都没下班呢”王小桃把邱玉玲扒拉到身后,她看出来了,这家伙果然不是个善茬,那眼神,藏在猥琐底下的冷漠,根本就没把人命当回事儿。:()我在六零年代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