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父亲——”百里昀佯装思考,而后才慢悠悠地说,“也就是我的岳丈,我还不知岳丈的名讳,实在是失礼。”
林杳虽然心下奇怪,不知他何时对她的事情感了兴趣,却也是如实回答:“我爹姓林,名悬。”
百里昀闻言却是笑了笑,又往后退了两步,喃喃:“原来如此。”
凛王府。
侍女眼帘微垂,目不斜视地端起茶盏递至李熠书案前,躬身后悄然退去。
负手伫立于支摘窗前的苔古色衣裳的男子望着窗外,叹了口气:“朝野之人,看着老实,却想不到是野心勃勃,蠢蠢欲动。”
此处是凛王府的最高楼,站上此地,自上而下望去,便能将整座凛王府尽收眼底。
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身后有回应,窗边的青年侧身看向身后还在观察棋局的李熠,问道:“王爷,还没想好子该落在哪里?”
李熠看向棋盘,手里执着黑子,漫不经心地说:“莫急,长空。”
话音未落,黑子已落。
被唤作长空的青年回到了棋盘旁边,端坐了下来,自信地执起白子,利落地落下,显而易见,他占上风:“王爷,有些事可不一定急不得啊。”
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他的白子已经占据了棋盘上的大部分优势区域,胜利在望。
反观李熠的黑子则被逼入几处绝境。
李熠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落下黑子。
顷刻之间,局势扭转。
当黑子落下的那一刻,瞬间打破了看似已定的死局。
这一子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原本看似毫无关联的几处黑子突然被串联起来,向着白子反扑,将其拆吞入腹。
凌长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错愕,略略歪着头,眼神扫过棋盘:“好棋啊,你之前下这么烂都是诓我的呢?”
这局棋一开始,李熠处处漏破绽,凌长空还当是他今日状态不佳,没承想都是算计他的呢!
李熠笑了笑,端起旁边的茶盏,轻抿一口:“这叫,藏拙。”
“如今朝中斗得不可开交,父皇想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李熠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抬眼看了看凌长空,“这个时候,谁越动,越得意,便会败得越惨。”
说着,他低眼睥睨着眼下棋盘的胜局。
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也是。”凌长空听完,想了想,点点头,“王爷也藏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圣上有十子,皇子八人,公主二人。
除了年幼的九皇子与十皇子,其余六个皇子明里暗里都在或多或少地争。
这么说也不对,大皇子,即当朝储君不争。
倒不是因为他是储君,所以不争不抢。
只是这位太子李宸,不同于他的其他弟兄。
也不知因为何种缘由,他心地太过良善,性情太过温和。
若是治世清明,那他便是一代明君。
可如今……并不清明。
凌长空,长空是他的字,他单名一个风。
是天策卫指挥使,他家道中落,妄想通过武试入仕,却屡试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