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家主……”
躺在地上的尉灵艰难开口,能够得到这般宽恕,已经是她所料不及。
若不是她鬼迷心窍,没有好好调查便将酆都贼人招进楼子,张家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如今自己的哥哥能升职,她已是万分感激。
她这条漂泊已久的贱命,该死也就死了吧……
“好了,都散了。带他们下去治伤吧。”
张训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将这些杂事交由张含玉处理。
“父亲慢走,保重身体……”
张含玉看着头发逐渐花白的父亲,心疼的同时又万分敬仰。
他所能够想象出来的解决办法,便是让这尉家兄妹背锅。
但是他父亲这一招,既是给了交代,又不至于寒了下面人的心。还能鞭策堂弟张含金众人。
可谓是一石三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张含玉此时对张训的敬仰之心可谓是达到了最顶峰。
无论做任何事,他的父亲好像都能给出最优解。所以张家才会如此蒸蒸日上……
其实,攀上玉怜生的大腿,也不算坏处。
其他世家,想爬上去,连抱住大腿的资格都没有呢……
……
“妹妹,是哥哥对不住你……”
张府外院的一间小宅内,一对快要年过半百的兄妹二人相拥而泣。
“哥……莫要说此话,家主已经是万分开恩。没有连累你们,小妹已经是万分庆幸……咳咳……”
年近四十的妇人说话间再次咳出鲜血,尉恩赶忙拿起手帕,给她擦拭。
“哥……咳……哥……灵儿想喝糖水了……”
谁都没有料到,那位在群玉阁手眼通天的鸨母。此刻竟是可怜得像一只鹌鹑一般躺在自家哥哥怀里。
“在这,糖水在这……来……”尉恩拿过桌上准备好的糖水,他这妹妹,最怕喝药。
“把砒霜放在糖水里好不好……”
“灵儿就要下去见父亲了,哥哥,你要保重……”
三十几岁,还未成家的妇人此刻已经释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经不再去计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