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冷冷的,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疏离与淡漠,“你哪里是认错?你是在为江淮松求情吧?”
“不不不,淮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救他?要我向你跪下吗?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
她一边说着,身体一边从椅子上缩下来,双膝贴在地面,两手从江淮之的双臂滑下,直到紧紧握住他的双拳。
城主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跨过来,强行把城主夫人从地面拉起来。
“够了!你是他的母亲,你跪他,他也不怕折寿!”
城主转过头,对上江淮之那双冰冷的双眸,那眸子中的恨意,让他也忍不住背部僵硬。
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吼道:
“淮之!她无论如何也是你的母亲!就算她真的对你有天大的不公,但她总归是带你到这个世上的人!你怪谁都不能怪她!父母之恩大于天,没有她,何来今日的你!”
“你闭嘴!”江淮之的剑眸射向他,“你以为你就无辜吗?城主大人,这些年来,你在城主府后院像个死人一样,遇上什么事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城主府最伪善的人不就是你吗?从不当恶人,从不参与纷争,从不插手她教养孩子,到头来,你还想当一个受人敬重的父亲,哪有这么好的事?
“收起你那副伪善又高高在上的嘴脸吧,我看了恶心。”
城主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成为城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番话。
偏偏这番话还是从那个一向温润如玉的大儿子的嘴里说出来的,这更加让他脸上无光,无法承受。
“江淮之!”他连名带姓的喊出他的名字:“你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父亲,我还能做出更加无法无天的事情,你想看看吗?”
城主还没来得及说出更多的话来,城主夫人已经一把拦住他:“夫君,你不要再与淮之置气了,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她扭过头,又换上刚刚那副愧疚难安的样貌乞求着:“淮之,你救救你弟弟,他真的太无辜了。你要怪我或者是怪你父亲都可以的,别迁怒于他,好吗?他是你亲弟弟呀,他怎么可能存心害你呀?”
她苦苦乞求,江淮之无动于衷。
他低下头,与城主夫人的脸仅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冰冷的嗓音就像从万年寒潭传来,他一字一句,把每个字节都咬的极重,缓缓道:
“母亲,绝无可能。”
城主夫人眸中仅剩的那一抹希望,在听到江淮之的这句话以后都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眼中的最后的那抹亮光,倏地一下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