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漓给了他这个机会。
湖心亭中,夜色笼罩。
雨儿看到她以后,径直给她跪下,叩了一个头。
这大动作吓了顾江漓一跳,“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雨儿行礼之后便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已经差不多和顾江漓一般高了。
“舅母,我知道刚刚当着主母和舅舅对您说的话,你不相信,但是我是真心请求您的原谅,原谅曾经我在不懂事的情况下,对您做出过许多出格的事情。”
雨儿眼神真挚,不像作假。
这么说是真心悔过了?
“雨儿,看来私塾的几年,让你不太一样了。”
“是,私塾的每一天都很苦,卯时就要起来学习礼仪,辰时开始念书,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饭,没有慈祥宠爱的祖母,只有动不动用竹板打人的夫子。
“这几年,我学到了很多,每夜入睡之前,在王府的经历就像潮水一样灌入我的脑海。
“我时常想起母亲、祖母对我的爱,但想的最多的,是那日在湖边与舅母发生的事情。”
顾江漓的脑中也突然闪现出几年前的场面。
雨儿想用苦肉计陷害她,却没想到反被她算计了。
这么一想,她还是觉得好笑。
“雨儿,看来那件事对你影响很深。”
赵靖雨垂下头,肯定了顾江漓的话,“不错,我一直记得您教导我,‘苦肉计’要用在爱我的人身上才有效我忘不了舅舅当时一个箭步跳下湖,没理会我,而是首先把舅母救上岸。
“我也忘不了,祖母知道舅母您怀孕以后,我所说的所有谎话,一瞬间就变得虚假。”
“你在埋怨他们不爱你?”
“不不不,”他急着否认,“舅母,说实话,离开王府的那一个月,我每天都在骂祖母,骂您,骂舅舅,可时间一长,我读的书越多,就越觉得您是对的。”
他声音沙哑,语气坚定,“如果当时的我就已经可以向您这样聪慧,我可能根本不会受母亲的指使去做无用的事情,如果我能了解到舅舅对您的爱,了解到祖母对孙儿的期盼,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制造那场闹剧。
“舅母,这几年,我已经渐渐了解到了母亲的用心,她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夺得王府的家产。可是她太偏激了,即便若干年后,珩儿成为了王府的掌权人,他也不会把我们撵出王府,让我们路边行乞。
“她是赵家的女儿,我是赵家的外孙,即便继承不了这么多座金山,我们身上流着的血也注定不会让我们成为穷人。
“她想不明白这些,所以做出了许多不可理喻的事情。”
顾江漓有些惊讶。
雨儿学了几年,看事情也变得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