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俊这种无赖,用哀求或者报警的方式都没办法干脆解决。直接动个手让他吃苦头,才是最简单快速的方式。
所以刚刚衡玉没有手下留情。
她估计,吃了这样的大亏,短时间内温良俊是不敢再凑上来打扰她了。
才刚脱下高跟鞋,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衡玉边用手指梳理头发,边接起电话。
给衡玉打电话的是李碧曼,她来问衡玉辞职的事情。电话那头,李碧曼苦笑:“我同事他们一直劝我多考虑考虑,还说我学金融的,回国之后能施展的空间不大……”
顿了顿,李碧曼的音低沉下来:“我被他们说得有些动摇了,不仅是我的同事,还有一起从华国过来的朋友也在劝我。我冒昧打了这通电话,是想从你这里寻找些勇气,再次坚定下来。”
衡玉平静道:“我这几天都在调休,所以没去大学那边。”
“明天早上我会过去递交辞职信,中午约了一位长辈用午饭,你要随我过去见见那位长辈吗?”
电话那头,李碧曼一愣,她没有问那位长辈的身份,只是迟疑这会不会有些冒昧。
衡玉道:“没关系,我会提前跟那位长辈打个招呼的。相信我,他和他夫人肯定很高兴见到你。”
建筑系是鲁哈尔大学的王牌专业,当初原身为了能够留在学校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衡玉递交辞呈时,系主任明显愣了下,他没有马上接过辞呈,只是抬头凝视着衡玉的眼睛,询问起原因。
衡玉笑着回道:“出来那么多年,想回家看看了。”
系主任似乎是知道些什么,敏锐猜道:“回华国?”
衡玉点头:“是的。”
系主任拧起眉,刚刚还温和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高傲起来,他须发皆白,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语气自大:“奚,你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要知道,你在大学里做得很好,再过不久就有机会评职更进一步,没必要一时冲动。”
他垂眸掸自己的西装袖口:“年轻人总是热血而充满抱负的,但更应该冷静下来
,思考哪条路更合适自己。”
不仅仅是李碧曼,她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衡玉心里清楚,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无论是她,还是席清、李碧曼,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都会被这种质疑包围着。
如温良俊那般崇洋媚外的,她还可以直接打脸回去。
像她姑姑那样完全是站在她角度考虑的,她也能够慢慢说服姑姑支持她的决定。
但像系主任,他的自大和高傲来源于国足够强大,来源于现在的华国太过孱弱。这是无可反驳的事实。她想要堂堂正正向他们证明她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主任。”衡玉微微一笑,语气不疾不徐。
她没有试图与系主任争辩,只是在阐述一个客观的事实。
“国可追溯的历史只有短短百载,华国却拥有五千年的深厚底蕴。这样的民族哪怕一时没落,只要有人愿意竭力剔除腐肉,它终会获得浴火重生。我回去就是为了做一枚螺丝钉的。”
“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也要感谢那些抗争不公、拼尽全力奋斗的先辈们吗。如若您敬仰他们,希望您也能同理理解我的选择。辞职的事就麻烦了。”
衡玉的唇角轻轻弯了一下,眸里闪着笃定而淡然的光芒。
这让她的气度格外出众。
在系主任轻蔑时,衡玉这么不疾不徐、有理有据进行反驳,倒是很好地印证了那句‘华夏乃礼仪之邦’。
系主任被她眸光中的坚定惊到。
他下意识放下自己翘着的左腿,两只手搭在大腿外侧,拘谨坐着。
直到衡玉目光移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害怕——他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的气势给震住了!
系主任这下没有再摆什么谱子,很干脆地点了头:“你说得对。我不认为你的选择是对的,但我觉得你的选择很可爱。”他朝衡玉露出歉意的微笑。
衡玉温道:“我会向你证明我和我同胞们的选择。”
也许是被衡玉刚刚那番话打动,也许是觉得心下羞愧,系主任亲自为衡玉奔走,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