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并州这两个州都与异族接壤,因此民风剽悍,幽州铁骑这支军队十分有名。
再说了,现在容家军可是就驻扎在幽州和并州中间,如果幽州出了事,容家军应该能迅速赶到才对,怎么会轻易出现溃败。
“就算这几年我祖父故去,容家军的将领无能,导致容家军的战斗力逐渐降低,但这支军队依旧是雍朝的基石,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这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暂时还没得到确切消息,但按照情报里所说,这大概和帝都那边有关系。听说是帝都那边下旨,要调容家军回京拱卫帝都。”
桌案上的烛火猛地跳跃两下。
衡玉的手在桌案上重重一拍,声音幽幽:“拱卫帝都?如果我没记错,负责守卫帝都的禁卫军足足有五万人吧,这个人数还不够吗?容家军是抵御外族的利刃,是庇护中原大地安宁的基石,不是供雍宁帝安逸的军队!”
“如果脱离北方太久,容家军还能存几分战斗力,他是要大开北方门户,置北方安危于不顾吗!”
宋溪垂眸不语,等着衡玉平复心情。
片刻,衡玉平静吩咐道:“让我们安插在容家军和幽州牧身边的人手动起来,我要尽快知道这里面的所有隐情。”
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她必须要掌握更确切的消息,才能在乱局中决定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原本的打算是慢慢扎根冀州,将并州的模式做一番删改后照搬到冀州。留足两年时间发展,然后再出去取容家军和幽州。
但现在看来,她再不出手取容家军,容家军就要被雍宁帝那些人折腾废了。
衡玉沉吟片刻,吩咐宋溪将周墨、陈虎等人都喊过来,她迅速下了好几道命令。
命令一下,原本悠闲下来、觉得攻占了冀州可以安心过个好年的谋士们,又开始了疯狂加班加点的生活,一直忙到除夕当天才勉强喘口气。
初四这日,衡玉终于收到有关幽州的更具体的情报——
幽州牧和并州牧、冀州牧的情况完全不同。
并州牧是寒门出身,靠着军功步步登顶。
冀州牧是高门士族,有着家族作为助力,再加上自己能力出众,所以顺利登上州牧一职。
他们二人有能力却没有在乱世称帝的野心,所以只要衡玉想办法诱之以利,能够打动他们,取并州、吞冀州从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而衡玉最终也都做到了。
但幽州牧这个人没有任何的能力,刚愎自用又残暴,只是因为他是雍宁帝的亲弟弟,所以被安插在了这么一个紧要的位置上。
在他担任州牧期间,幽州本就不好的状况雪上加霜,容家军的粮草得不到充足供应,容家军的几位将领还各自存着私心,这就成功让容家军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再加上幽州被鲜卑袭击时,正好是容家军被调回帝都、军心涣散之际。
一边是早有准备的剽悍鲜卑将士,一边是匆匆迎战、军心不稳的容家军,能够抵挡几日才溃败,这已经是因为容家军的实力足够强悍了。
衡玉认真而缓慢地阅读这份情报。
最后,她目光一凝,视线紧紧落在情报尾端的那行字上。
——经此一役,容家军死伤惨重,伤亡人数达一万三千余人。
盯着这行字看了片刻,衡玉平静地将情报递给宋溪和周墨,示意他们都看看。
等他们都看完后,衡玉才问:“你们怎么看?”
“现在已经进入一月,冬寒消退,春日来临。”
“鲜卑士兵急着赶回去抢占肥沃的草场放牧,为了防止军心不稳,鲜卑将领这几日里肯定就要将大军撤出幽州……只是鲜卑大军离开了,幽州的乱局还要一直持续很长时间。”
“没错,幽州积弊已久,这场天灾是雪上加霜。”
“幽州牧是雍朝宗室,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投效主公。我们不能再复刻之前的法子夺取幽州。”
“……”
几位心腹谋士各自发表自己的看法,畅所欲言。
衡玉跪坐在桌案后,认真倾听他们的意见。许久,等谋士们把想说的话都说完,衡玉右手按在桌案上,温声道:“诸位的话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