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僵住。
任谁也看出——这次落谷宗来者不善。
周青眉目极冷。
好消息是,这次任务恐怕都不用她动手。
坏消息是,这次似乎是更大的麻烦。
夜使站在原地,一字一句轻声道。
“今夜子时之前,每一个人都不准走。”
众人慑于她先前的狠辣,一时竟都呆立在了原地。
就连先前似有满腔勇气的殷时仪也泄了气,面色发白,退到了江润之的身后。
周青倒是无所谓,她笃定自己能在这场争斗中脱身,因此和殷时仪并肩而立,望着场中人们各怀心思,又不约而同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人终于站起。
——却是余光年。
众人惊讶,却是因为他的不显眼,余光年先前实在太沉默,容貌又太平凡,于是极少人注意到这个来自余家的“小厮”。
余光年提着长剑,那把无比简单的,漆黑如铜铁的长剑。
他走出来,走到众人的眼前,他的目光直视着夜使,盛着熠熠的火光,他问:“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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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使漂亮的眼睛盈上了名为疑惑的神色。
她忽的笑了:“因为你们没人打的过我呀?”
她的目光盈盈如水,在此刻又掺杂了莫名的情绪,显得尖锐无比:“七年前你们围剿落谷宗没能成功——不也是因为如此么?”
她的声音冷而空灵:“不遵令者,死。”
余光年道:“要如何你会放我们走?”
夜使笑了。
她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夜使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肆无忌惮的扫视过这群惶惶无比的江湖人,她眨了眨眼睛:“将宫主交给我,我便放你们走,如何?”
“宫主七年前如何伤的我们宗主——如今我便要你们同样对他这么做。”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荒谬。
李逢年为人如何他们都看在心中,倘若为了这般理由便将其交出去,才真正的算丧了良心。
一时堂中无人敢言,唯有风声。
就在此刻,一旁昏迷的李逢年忽然身躯痉挛,灰白的脸色猛然涌上一层潮红,随后喷出一大口鲜血。
长老和弟子们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手忙脚乱的去探测李逢年那微弱的脉搏,有习医之人上前试图救治,却面色凝重的摇头。
江润之眼尖,望见人群之中,那个叫蓝云峥的弟子首当其冲,跪坐在李逢年身侧,止不住的颤抖。
夜使垂下眼睛,轻轻的“哎”了一声。
夜使:“要毒发了呀,这怎么好。”
蓝云峥双目赤红:“不是说不会死的么!”
夜使惊讶:“我是说过这话么?”
她一袭黛色裙衫,当真是十分的天真美丽:“啊,我忘了,我说的似乎是——不会马上死。”
日头一点点沉了下来,如血的残阳中,她的眉宇隐隐灭灭,宛若艳鬼。
夜使道:“还有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