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尘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众人看不看自己的笑话,凤眸含泪扑到他的狼崽子怀中,声音闷闷:“阿月···我的阿月为何要待我如此温柔···我···我不值得啊···”
看吧,谢令月就知道如此;原本这人就自卑,三年前的断情又令他杯弓蛇影,即便谢令月说了原谅他三年前的冲动之举,即便谢令月一再给他安心···自己待他越好,他便越容易感动与自卑。
轻拍他的后背,谢令月温柔如水:“哥哥怎的也和别人一般想法呢,这三年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若没有你的帮助,我哪能这么快建立雍朝;再则哥哥也清楚啊,你是我唯一的爱人,不对你好,不对你温柔,那我该对谁温柔。”
两个旁若无人柔声细语,一桌子的几人先是被谢令月的话与态度动容,然后便被陆寒尘的眼泪给愣住;陈阶是最平淡的,卫兰陵也只是微微挑眉,江越则是冷嗤一声,卫昭与谢九,还有崔砚,皆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陆寒尘是谁,那可是全天下皆知的有狠辣手段的大宣九千岁!
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人,从来都是冷凝之色,满身的狠戾气势,高高在上···那眼前这个哭唧唧的男人是谁,还是钻到谢令月的怀里流泪,说的话又那般可怜···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九千岁么!
不知谢令月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几人便见这位九千岁满面飞红抬起头来,任由谢令月用丝帕为他擦拭眼泪后,这才与几人致歉;道他就是太感动谢令月说的话,一时忍不住,叫几人见笑了。
陈阶与卫兰陵并不多言,只轻轻颔首;卫昭三个连连摇头,这人怕不是说笑,他们怎么敢看这位的笑话;不说他如今是大宣的摄政九千岁,本就是个有手段的,最多半年后,这人还是他们陛下的皇后;陛下如此爱重他,谁敢笑话这位。
只有江越哼笑:“陆寒尘你还要脸不要,明明是你年长清尘六岁,怎么好意思做出这般小儿郎姿态;还好意思掉眼泪,也不怕传出去叫天下人耻笑你这个九千岁!”
崔砚再次拧了下这人的腰间软肉,这一次没留力气,疼的江越直接龇牙咧嘴:“阿砚你做什么又收拾我,怎的,他陆寒尘不怕丢脸皮,我还不能笑话他几句?”
这人彻底没救了,崔砚无奈叹气;大抵江越所有的才智都用在领兵征战上了,竟是如此的不会看人眼色。
这两人的互动冲散了陆寒尘的羞恼,凤眸闪过笑意,忽然出声:“阿月待本督可谓是倾世温柔,我感动落泪才是最正常;倒是江越你,是不是还贼心不死,吃着碗里还想看着锅里;见阿月待我如此好,便忍不住心中吃味,才想看本督的笑话。”
陆寒尘当然也看出了江越与崔砚的情意,知道这人早就对自己的狼崽子死心;可谁叫这人三年前挑拨自己,害得他冲动犯错,才有阿月的断情,他们可是分离三年呢;今日还敢这般取笑自己,陆寒尘本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无伤大雅回敬他几句,倒是看看这人还敢不敢嘴硬。
其余几人都知道陆寒尘这句玩笑话无伤大雅,也不担心崔砚多想,跟着看起了热闹;卫昭还跟着凑热闹,直言道只怕就是如此,江越之前对九哥多执着,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江越,你若是三心二意,那你可配不上阿砚表兄!”话音落,卫昭还给崔砚使了个眼色,怂恿表兄收拾江越。
这家伙的嘴巴太坏了,之前便逗过卫昭几次,卫昭说不过他;可他今日还敢如此取笑陆寒尘,踢到铁板了吧,叫他得瑟,还真以为没人管得住他不成?
卫兰陵看着心爱的少年郎恣意玩笑,眼里都是纵容笑意;至于江越会不会生怒,且不说有崔砚在他不会,就是江越真的生气,也有自己护着昭昭。
也不知是为了配合卫昭的玩笑,还是崔砚心中真的在意,当即冷着脸看向江越,却不说一句话;江越觉得自己真是冤死了,不过是笑话陆寒尘这厮几句,怎的他便成了众矢之的,当即牵起崔砚的手表衷情。
心爱之人
又三日,西边的日头还不曾完全落下,皇宫的几处宫门附近都停满雍都权贵之家的马车。
按照规矩,在京五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参加此次为大宣使团践行的宫宴;朝臣官员们从正门远处下了马车,三三两两结伴,经过宫门处的禁军盘查,再言笑晏晏入宫。
西侧的宫门处亦是繁花簇锦香风阵阵,各家命妇携家中嫡女在此入宫;这是雍朝建立以来,除了不久前的冬至大宴后,第二次在宫中举办如此大宴;当今陛下风华无双,如此年少有为,后宫却还空虚;即便家中老爷们都说陛下喜欢的是男子,且已有心上人···
那也浇不灭少男少女们的春心萌动,早几日雍都城的各种商铺便生意火爆,都是这些少男少女们买衣置办首饰;万一呢,在大宴上陛下忽然看中他们中的哪一个···
紫宸殿前方的广场上,陈阶与谢九并肩走在一处,身旁便是卫昭与卫兰陵,还有孤身一人的崔砚;他们几人的爵位与官职都高于其他人,自然没有官员在此时凑上来说话,几人也乐得清净,正低声说起三日前在卫昭府里喝多了的趣事。
卫昭此时还有三日前得知真相的震惊,狗狗眼在陈阶与谢九身上来回打量,索性靠近谢九,将声音压的更低:“不是啊,阿九你可是定北大将军,且你比丞相大人这个书生还高出半头,怎的你就是下面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