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合租屋,刚打开房门唐鹿鹿就从床上跳下来,开始了倒豆子模式。
“安夕我跟你说,我已经买好了横店的票,明天就出发!正好周末,我们一起呀!等我在那边租好了房子,你每周末都过来,我们一起拍戏!”
唐鹿鹿真是神人,毕业一年完全没被磨掉棱角,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反而开启了青春期,整天学舞蹈学音乐,每个月的工资全部用来缴房租和学费,最近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又入迷了演戏,疯到裸辞,嚷嚷了好几天要去横店。
杭城的夏季闷如火炉,即便是夜间,室外走两步也感觉会化在路上,进屋吹上了空调,安夕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
如果说现在的生活如同在沙漠里日夜炙烤,唐鹿鹿就是天降的泉眼。
在刘晓和范铃铃的冷热夹击下,安夕整日里战战兢兢,绝望地发现自己越来越冷漠多疑甚至暴躁,下班后看着唐鹿鹿叽里呱啦分享各路趣事,心情被无限治愈,终于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无保留的释放美好。
一想到后面连她也要走了,心下开始恐慌。
“你还是放过我吧,我累死累活等来了周末,还要陪你演戏打工,生产队的牛也不是这么使的,”安夕喝口水缓了缓,“不过呢周末肯定去骚扰你,但我是去度假,你可得吃喝住玩一条龙服务!”
“放心吧,安夕大宝贝来了,我当然好吃好喝地伺候了,别说我陪玩了,横店一众帅哥随你挑!”唐鹿鹿越想越美,开始幻想,“等我火了,你就将离职报告扔那两女魔头脸上,姐养你!”
幻想,人类快乐源泉之一,在封闭的内心世界中探索关于自我的无限可能,这对安夕而言已经是一种奢侈的精神之旅了。
关于未来的自己,只想知道这份规划会收到怎样的反馈,掏出手机,刘晓还是没有回复。
“好啦,戏还没拍一部,已经想好爆红后的日子怎么过了,那我先预约个助理的岗位,唐大顶流,请问明天几点的票哇?”
喝口水缓过来,安夕就拉着唐鹿鹿开始整理行李,在女魔头手下一年,别的不说,这执行力直线提升,口里念叨着要收拾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化妆品全套,手上速度不减,转眼一箱子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
唐鹿鹿手忙脚乱地跟不上节奏,急着大喊:“安助!安助!快帮我想想还有一箱衣服放哪了?”
“对啦,你的证件要单独收好,衣服什么的忘了都没事,我随时给你带过去就好了,证件忘了就麻烦了,你是不是还要办理演员证之类的?”
说话间,安夕已将唐鹿鹿最后一点行李码好,准备合上行李箱。
“对哦!”唐鹿鹿三蹦两跳地跑过来挂在安夕身上,猛啄了一口,贱兮兮地埋头说到:“安宝贝~首席助理的岗位非你莫属!”
一脑门弹开人形挂件,唐鹿鹿跑到一旁欢天喜地地搜着各式攻略,安夕在心里默默梳理了下所有行李,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去洗漱,夜里躺在床上翻翻手机,还是没能等到刘晓的回复。
虽然在杭城生活了7年多,却从未去过100多公里外的横店,次日坐在车上,安夕仔细查看唐鹿鹿分享的各式攻略。
横店这个地方雕栏玉砌,很多精美绝伦的古装剧都是在这里拍摄的,这是一个大型的造梦场,应该很精美很梦幻吧。。。。。。
意识逐渐模糊,因为小时候患有鼻炎,安夕一坐车就呼吸不顺想要睡觉。
高铁转大巴,一路上安夕都昏昏沉沉的,蜷缩在窗边,头一下一下地点着,突然唐鹿鹿猛得晃动着她,低声又激动的说着:“快看快看!这是秦王宫,我最最最爱的琅琊榜就在这里拍的!啊啊啊!老胡我来啦!”
安夕睡眼沉沉,勉强睁开眼看过去,不远处是一座红色的城墙,高耸的城楼略显老旧,而更显苍凉的是周遭的环境,这城墙下方竟是一片荒草地,零零星星堆砌着建筑垃圾,环顾路的两边,呈现在眼前的俨然是一个小城镇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刚刚暴雨引发了车祸,大巴司机选择了一条城郊小路走,路很窄,两边的浸满了水的草地,不远处新建的商品楼也未能带来新气象,这些景象都在安夕的脑子里盘旋成一个问句:“这里就是造梦场?”
正想着,车已经拐进景区,人流渐渐多了起来,很快就到了下车点,唐鹿鹿几乎飞下去的,拉着安夕穿梭在横店的街角小巷,欢悦的脚步一上一下,安夕默默羡慕这股青春的朝气。
两人跟着中介一口气看完了数十套房子,最终敲定了离群演集合点最近的一套小公寓,40平方米出头,隔出来一厅一厨一卫,设计合理,一个人住完全够用。
“安宝贝,以后来横店可就必须与我同床共枕喽,你逃不掉了!”
唐鹿鹿嬉皮笑脸地指着房间里唯一的一件家具——两米的大床。
“唐大顶流,您的豪宅是不是先打扫一下?”
熟练推开人形挂件,安夕助理人设不倒,开始找打扫工具。
“只有一块抹布能用,你先擦擦灰,我到楼下去买些拖把之类的。”
“听安助安排!”
走出小区,只见一条依着山势建造的小路蜿蜿蜒蜒地穿过沿街小楼,这里的店面大多做着戏服租赁的营生,也不如影视里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