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当真是死了都要跳啊。
黑泽莲开始跳舞,即使有人看不懂舞蹈,也能从他流转的身姿中感受到一种张扬的年轻活泼。
他的身形修长又秀气,身姿挺拔,舞姿优美,仿佛一棵小白杨,柔软下来仿佛没有骨头似的,能像是一汪水,肆意绽放无关旁人的热情与温柔。
森鸥外也在看台上静静地看着他跳舞。
只有他知道那截晃动的细腰有多柔软。
真怀念那个手感呢。可惜现在摸一下,脖子以上的,收费五千元,脖子以下的,收费十万元。
……还不带打折的。
那人裹在身上的白衣在灰败的暗夜里,流淌着一种不属于黑手党的皎皎银光。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他都能保持优雅。
衣服上面银线勾勒的朵朵睡莲,随着他的舞步摇曳生姿。
森鸥外慢慢勾起嘴角,露出旁人也能察觉到的笑意。
不掩饰了。
也无需掩饰了。原先的假戏演得太久,自己不知不觉也成了戏中人。
他的确中意这个过于年轻的孩子,喜欢看他在黑衣林立的港口黑手党,穿着一身昂贵的白衣,晃晃悠悠地撞进他的视线。
这个孩子聪明又富有心计,在舞会上没能表现自己,遗憾期待很久的愿望落空,又不想浪费了新学的舞步,就想出了这种方式,让自己更加大放光彩。
他要所有人都欣赏他的舞姿,他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他真的需要掌声和赞美吗?
森鸥外嘴角牵出更多的笑意。
恐怕不是。
他的快乐都是给他自己的,根本不是给别人看的。他只是热爱跳舞,在座的未必是观众,但一定是背景板。
刑台没有屋顶,因而可以直视夜空。这是一个比前两天更加美丽的夜空,属于夜晚的雾气被白日的高温全熏跑了,夜风吹拂,凉意阵阵,群星闪耀。
他垂眸的时候,视线有所偏移,竟觉得黑泽莲是在月光和星光中起舞,下一秒,人仿佛就要消失在那里。
……然后黑泽莲就真的消失了。
森鸥外敛眸,那道白色的人影,正朝他的方向以很快的速度跑过来。
无需他下命令,已经有人朝黑泽莲开枪了。
砰。
砰。砰
渐起的枪声划破了原本还算寂静的顶楼,像是穿透了整个横滨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