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替她盖好被单后,才缓缓起身离开房间。下楼去了书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将这件事全部都告诉了文少尘。只见正在做实验的文少尘脸色一凝,神情极其严肃,情绪却渐渐失控。“你的意思是,瑶瑶发病时,在你身上做了记号,然后她醒来时却不记得你和她发病时的事情?但那个发病后的瑶瑶会受到你的情绪波动而会影响到她?以至于发病后来找你?”“大概是这么一回事。”厉夜墨无法用精准的语句去描述。毕竟这件事只发生在他的身上,而旁人估计很难去理解。或许对他而已,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你可能会是她发病的导火线。”文少尘眸色一凝,正色说。这一点,他刚刚也想到了,只是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想错了。“所以你也希望我离她越远越好?”厉夜墨眉峰轻轻一蹙,停顿了一会,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但如果真的会因为他,而让沈瑶的病情严重的话,他或许只能这样做。此时,他的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闷和抑郁。有这样洁癖护妻的吗“在还没有获得解药之前,我是这样希望的。”文少尘眸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做实验的父亲和几位老师。他眼里,没有任何的念想,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深邃。厉夜墨听完这句话时,心里已经做了打算。挂断电话后,转身走向楼上的卧室。他刚打开门,看着屋内躺在床上正熟睡的女人,他的脚下仿佛有千斤重,迟迟不敢迈开一步。而他却不知,沈瑶在听见他的脚步声后,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双手紧紧攥住。似乎也在害怕他的靠近。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时,沈瑶才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又抬手,狠狠地抹掉眼里的泪水,缓缓睁开眼,侧过脸,眸光定定地望着那扇房门。第二天清晨,沈瑶醒来下楼才发现厉夜墨已经离开了别墅。而应圣却出现在客厅里,像是在等她。她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两份离婚协议文件时,心里自然明了。他答应了她的要求。沈瑶心口猝然一窒,脸色苍白,使得猩红的双眸愈发地触目惊心。他不答应的时候,她心疼,此刻,他答应了,她的心,怎么更疼了!似乎就这样一直疼得想死掉,她十指弯曲,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不禁发现自己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短了。难道是他趁着她熟睡时,有偷偷地进入到卧室?她错愕地伸出如葱白的双手,发现指甲确实已经被剪掉了他这是无声地在告诉她,不许伤害自己。这一刹那间,她控制不住地蹲在地上,将脸埋进掌心,失声嚎哭起来。而她却不知,角落里,一个隐蔽的摄像头,正在将这画面拍摄,在厉夜墨的眼前播放着。他的呼吸都停住了,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里的拍摄录像。他屏住呼吸,像是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惊扰到视频里的人。不知过了多久,沈瑶才缓缓起身,双腿早已酸疼地不能正常站立。应圣见状急忙想要去帮忙搀扶,却被沈瑶拒绝拦下。沈瑶扶着椅子,顺着坐下,拿起桌上的笔,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腕处,努力让右手不要颤抖得那么厉害。快速地在文件最后一页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应圣在拿到文件后,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将厉夜墨之前交代他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厉少说,虽然你们离婚了,但这别墅归你,所以”“你帮我转告一声,我不需要他任何东西,我会尽快搬走。”沈瑶缓和情绪之后,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决绝冷漠。至少在应圣的眼里,她现在这副模样,还不如不笑。“你应该知道,厉少的决定不会更改的,他说要送你就会送给你。”应圣于心不忍,急忙劝说。“那你帮我租出去好了。”沈瑶依旧冷漠地回一句。说完,就转身上楼。应圣看着她的背影,顿时哑口无言。他不禁发觉他们两个人要是冷漠起来,一个比一个狠。毕竟,这别墅是不可能被租出去的。与其说是租出去,还不如说是租给厉少,绕来绕去,又有什么区别。应圣趁着她上楼之际,立即掏出手机,给厉夜墨打电话汇报情况。厉夜墨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其实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幽深的瞳眸里涌出些阴暗暴戾的情绪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对着电话那头的应圣,留下一句话,“暗中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