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怕我们等的人,不会来了。”师爷也是精疲力竭。孙继川呆坐许久,一脸凝重,“看来他们是不会劫狱了。”他们不劫狱,这个“宋宪”就无法接近太子与太子妃,也就没机会下手。宋宪将被押解至月童皇城的消息不过半日传遍了亭江县城,翌日清早,许多百姓连不亮就聚集在道路两旁,只听那官差敲锣的声音临近,便涌上去跪成一片为宋宪喊冤。那“宋宪”则如那日一样坐在囚车中动也不动,乱发遮掩下,令人并看不清他的全貌。孙继川对今日情形早有预料,当即命官差上前拦人。囚车出了城,行至白石坡,白石坡石壁嶙峋,草木连天,山风簌簌穿梭其间竟也生出几分清凉来,押解犯人的官差忍不住凑到一块儿小声谈论,“不会真要将这人押解到月童吧?”“那自然不能啊,大人不是说还有别的人跟着么?要是真没人来,咱们直接回去就是。”待至夕阳西下,押解假宋宪的官差也没等来什么人劫囚车,那些始终在暗处跟着,蓄势待发的杀手也算扑了个空。但当官差们趁夜回城,推开县衙大门,却发现他们的大人孙继川被一柄长剑贯穿腰腹,钉在了“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上,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大睁着,牌匾上淌下来的血都已冷透了。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停在亭江县往新络路上的林子里,马匹溪边饮水,徐允嘉在一旁捞水拭剑。殷红的血液在水中晕散,剑锋落下的点滴水珠已不见丝毫血腥。“为什么要杀那个县令?”戚寸心放下车帘,回头看向谢缈。“你可怜他?”少年嗓音轻缓,目光从书页移到她的脸上。“他有什么可怜的。”戚寸心摇了摇头。她虽说是想救宋宪,但在得知那县令孙继川当日抓了郑怀英后,亭江县死了个县令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自有护送储君车驾的崇光军副统领吴韶去处理。而戚寸心一行人抵达新络,已经是十几日之后的事了。“我虽从未到过新络,但教我防身功夫的教头来过,他早年间浪迹天涯,各方美食美酒他无所不知,我听得多了,自然也就记下了。”徐山霁坐在马车内,絮絮叨叨个没完。“奴婢倒是看不出来二公子学过功夫。”子茹双手抱臂,意有所指,似是在嘲笑当日挖笋却扒出个杀手来,吓得缩在地上不敢动弹的他。“……他教了,”徐山霁挠了挠头,有点讪讪的,“只是我总偷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