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的饭菜拿回来了。“谢谢。”徐楚宁今天心情好,也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郁风峣挑眉,“看样子有结果了?”徐楚宁笑了一下,眼里全是庆幸,“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县里的委员会来这边视察洪水后重建工作,听说了我们学校的事,也很重视,就说要直接接手。”“恭喜。”郁风峣微微勾唇。“喵喵呢。”徐楚宁在地上寻找。“它睡了。”“噢,那我小声点。”徐楚宁脸上掩不住笑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个好吃。”他今天话都多了不少,说话间都带着笑模样,郁风峣没接他的茬,等他吃得差不多了,才随口问了句,“你打算一直在这边待着吗?”徐楚宁夹着四季豆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咬下筷子上的食物,含糊道,“怎么。”“没怎么。”徐楚宁放下碗筷,瞥过去一眼,“你腿伤好了没。”“差不多。”“那你打算一直在这边待着吗?”徐楚宁反问。“嗯。”徐楚宁站起来,收了桌子,低声说,“我现在只想把面前的事情都处理好,不让老校长继续担心。”“那你就去做。”徐楚宁站在桌边,垂眸望着地面,许久,才终于开口说了句,“谢谢你,菜很好吃。”抬眼,正眼看他,“你手艺不错。”“啊,那个啊,我买的。”郁风峣说。“嗯?”“没手艺,都是买的。”“都是吗?都是买的?”“嗯。”“以前那些呢?”“也是。”“……哦。”郁风峣见他表情变化,心里觉得有趣,“我也可以做,你想吃的话。”“……不用。”·钱拿到了,路子打通了,郁风峣联系的冻货供应商也很快接洽好。徐楚宁跟方栖家家户户地走,敲门,跟他们说学校提供三餐,很有营养,荤素搭配,只要学生每天在学校待至少半天以上。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烂了,才劝回大半的学生,徐楚宁跟方栖一天走了好几座山,索性坐在路边喝水。方栖起不来了,腿疼,徐楚宁眼见着天要黑了,得赶快下山去,跟校长汇报情况。“真的很累吗?能不能站起来?我背你吧。”徐楚宁扶着他,在他面前蹲下。方栖目瞪口呆,一边锤着自己的腿,一边瞪大眼睛望着徐楚宁,“你是铁打的啊?”徐楚宁浑然不觉,“什么?”“你不累吗?”“我还好。”“我两条腿都要废了哥哥,你让我歇会儿成吗。”方栖怨声载道,他真没想到徐楚宁跟机器人一样,怎么跑这么多路都不累。“我还是想先把事情办了再休息。”徐楚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走到他面前,“你要是实在是腿疼,我背你吧。下面路好走不少,没事的。”
方栖怀疑地走近,突然叫了声,“我靠,大哥,你在流血啊!”徐楚宁没反应过来,“什么?”方栖连忙跑过去,蹲下,扯着他的裤腿,“我靠啊,你这里全擦破了,你一点没感觉吗?”徐楚宁低头看,右腿果然有伤,可能是摔到的,也可能是勾破了的,裤子也被磨破成丝丝拉拉的线,格外滑稽,他自己都笑出了声。“还笑。”方栖白眼连天,掏出消毒湿巾,“站稳别动,我给你擦一下……你也真是能忍啊,这么大片擦伤你也没感觉吗?你疼不疼?疼你说话啊,别当哑巴……”我也疼,这是没办法的事。方栖帮他把伤口附近的灰尘泥土都擦掉,抬头一看,徐楚宁脸色有点差,但还是闭口不言。“不是让你疼就说话,你还忍着?”方栖斥责了一句,但还是关心的。徐楚宁摇头,“不是很疼。”“不知道说你什么。”方栖叹了口气。伤口不深,其实也还好,就是擦伤罢了,徐楚宁没觉得有什么,主要是太想快点下山了,也无暇顾及其他。方栖啧声连连,“我真服了你了,自己受伤了都注意不到。”徐楚宁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裤腿就这样,别贴在伤口上。”方栖站起身,“你好能忍啊宁宁,真的,我真佩服。我是一点疼都受不了。”徐楚宁把裤脚挽起来,弄规整,没答话。看他受了伤,方栖就特别小心,也不娇气了,不喊累了,扶着他往学校里走。徐楚宁都有点不自在了,觉得没什么大事不需要这么照顾他,又被方栖教训了一顿。“你天天顾别人,也顾一下自己吧。”方栖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哎哟,你刚刚还想背我,我要真被你背下来,我晚上睡不着觉,我死后十年都要从骨灰里坐起来甩自己一耳光。”“哈哈哈哈……”徐楚宁弯了眼睛,笑得肚子有点疼。好在是后面的路都比较好走,天黑之前也刚好赶回学校了。进了大门,徐楚宁一眼看见站在老槐树底下抽烟的人。视线对上的瞬间,徐楚宁下意识把方栖的手松开。“怎么了?”方栖回头看过去。学校保安室的槐树下面,站着个男人,站在树下抽烟,没灯没光亮,只有一点猩红火光,月光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缝隙落下,笼罩男人周身,添了几分寂寥和幽深。“郁先生。”方栖打了个招呼。这段时间这人一直住在学校宿舍,也不去委员会给他提供的酒店旅馆,被人议论了一阵,但也没多少人敢说得太过分。郁风峣盯着他,片刻,才颔首示意,“嗯。你好。”而后移了视线,看着徐楚宁腿上的伤,“怎么回事。”“没多大事。”徐楚宁看他不打算生事,心里安定不少,语气也和缓了,“不知道擦到哪去了,也不疼。”“那就快点回去休息,涂个药。”郁风峣说。嘴上说让他上楼休息,人却没动,徐楚宁看着男人视线还在似有似无往方栖身上瞥,也不得不警惕。“其实也有点疼,上楼也不方便,要不然你送我回去吧。”徐楚宁说。郁风峣随手掐灭烟蒂,“嗯,好,走吧。”楼道里的灯又坏了,这个月坏了三次。“这会儿倒听话了。”男人拎着他的手臂,突然说。徐楚宁根本没屁事,也能走路,就是不想把他单独跟方栖放在一起罢了。一转过弯,就甩开他的手,兀自往前走。回了屋,开灯,屋子里的灯居然也坏了。“坏了有半天了,我给你打个手电筒。”郁风峣把手机的电筒打开,“你处理一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