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腕,手机就摔到水泥地上。郁风峣脸都黑了。一人一狗对峙良久,郁风峣在心里重复了许多遍“这是宁宁的宝贝”,才勉强原谅了蠢狗。拿了旧衣服垫在膝盖上,郁风峣叹气,伸手把它捞起来,让它趴自己怀里,一边给它擦毛,一边单手操作手机,给对方写邮件。好在喵喵餍足了就不闹了,趴在他膝盖上睡觉,郁风峣看着怀里的狗,想起它平时对自己龇牙咧嘴的样子,现在估计是知道宁宁走了,不会给它撑腰了,才连忙过来讨好。“蠢狗。”郁风峣手掌轻轻拍在狗头上面,引发一阵不满的扭动,又囫囵揉了揉,眼里带上笑意,“乖狗。”不放老鼠药,多放点盐总没问题徐楚宁的提案不出意外地受到了阻拦。“这暴雨过后的维护工作还没做完,哪有钱批什么爱心餐啊?”“咱学校一个厨师就够呛,要真把餐标提高到那个地步,得多招多少人啊?”徐楚宁微微皱眉,还是维护自己的想法,“可现在正是春耕,乡亲们本来就不愿意把自家孩子送学校来,如果能提供三餐给孩子们,那他们的家长……”“小徐啊。”一个中年男人抽着烟,懒洋洋打断了徐楚宁的话。徐楚宁闭了闭眼,被掐断话头,很不悦,但还是十分有礼貌,“李主任您说。”李主任咬着烟,含糊不清,一口黄牙呲着,嗓子眼儿里都是烟味儿,“小徐啊,我呢,很理解啊,很理解你听清楚,我并不是说你的想法是错的,恰恰相反,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啊这个,你呢,毕业没多久,显然啊,显然还是学生思维……”满嘴的废话,满嘴的敷衍和形式主义!徐楚宁越听,拳头攥得越紧,但面前高低是个主任,他不能直接反驳,更没有底气直接骂。吸了一口气,还是耐心听着。李主任嘴里呵啊吐了口痰,而后继续慢悠悠地说,“你有热情,有善心,我知道,年轻人嘛,血气方刚,都这样,但是呢我们不能不顾现实情况,你说是吧?”徐楚宁微微低头,面庞绷着,声音平静,“嗯,是。”“所以呢,营养餐搞不搞?当然要搞。”李主任掷地有声,一脸严肃,话锋一转,“但不是现在搞。小徐啊,你的想法呢,非常好!但目前,我们要怎么?要事急从权,对吧?要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什么是第一考虑,什么是当务之急,对不对?”徐楚宁不说话了,合上笔记本,也盖上了笔盖儿。李主任都这么表态了,还有谁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不同意批款,不同意给学生提供更好的餐食,不同意改善现状。一场会开得不欢而散,也只有方栖,老校长,徐楚宁三个人支持提供营养餐,少数服从多数。徐楚宁心情不太好。跟方栖一起出去,翻了半座山,到了阿宏家,帮他家做了点活儿,又陪着两位老人聊天。日落时分,才慢慢往回走。徐楚宁问,“阿宏家那个情况,春耕怎么办?”方栖把拉链拉到领口,声音听上去罩在衣服里,闷闷的,“他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家领补助的,春耕秋收什么的,他家也收不到什么粮,一般是靠着大队的补助。”“这样啊。”徐楚宁点点头,“那他家有地吗?”“有一点好像,但都是记在儿子名下的,老人也不能动,儿子在外面打工,也不常回来打理。”“那为什么不把地处理一下,闲着也没什么用处。”徐楚宁不解。方栖笑了,“宁宁,你真单纯。”
“怎么说?”徐楚宁听出他这个话有点讥笑的意思,但跟方栖认识这么久,彼此什么性格也都知道,他也不觉得方栖有恶意,就直接问了,“我哪里单纯?”方栖便说,“那个地谁回来弄,谁就要担责,可两个儿子推来推去,都想得利,但谁都不肯担这个责。”徐楚宁这会儿也明白了,点了点头。“不过阿宏家还好啦,父亲叔叔虽然势利了点儿,但好歹还有点良心,不会让老人家太过得拮据,这不给家里修了房子,还……还每个月都给阿宏生活费。”“那,那他的母亲……”“他爸妈都在外面,各自有人,估计还要了新的孩子吧,健康的。”徐楚宁哽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阿宏人不错的,如果没发生那个意外,他现在应该……应该长得高高壮壮的,能帮家里不少忙。”方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了。一路上再没人说话了,回到学校,天完全黑了。“食堂好像又没饭了。”方栖看了眼漆黑的食堂走廊,无奈耸肩,“以前都有人跟我留的,现在冷饭也没了。”徐楚宁知道是因为他跟自己走得太近,所以也被针对了,低声说,“对不起。”“还好吧。”方栖笑了笑,“你应该有饭吃,分我点就好。”徐楚宁想也不想,答应了,说,“我那应该还有点吃的,你不嫌弃就……”话没说完,就看见方栖朝他眨眼。徐楚宁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那我不太确定。”他说。方栖无所谓地摊手:“他要是没做,你做给我吃。反正我要吃热饭,我不要速食不要面包。”徐楚宁没办法,只好答应了,“行。”上了楼,宿舍门关着,门缝里隐隐透着光亮,里面有人。徐楚宁站在门口,摸钥匙,却摸了个空,皱着眉再翻第二遍,门就从里面开了。“这才几天,就忘记出门要带钥匙了。”郁风峣站在门内,垂眸看着他,“已经习惯我了对不对?”徐楚宁瞥他一眼,从他身旁走进去,答非所问,“喵喵吃了吗?”“吃了点,它今天胃口不错,我给它做了点辅食。”郁风峣跟他汇报,还不忘补一句,“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吗?”徐楚宁默不作声,环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些什么。郁风峣注意到他的视线,偏了头,顺着他望过去,“怎么了?”“没什么。”郁风峣等了一会儿,还是主动说,“你饿不饿,给你做了吃的,放在食堂锅里热着了。”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两人份的。”徐楚宁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书,一边喃喃了句,“真做了啊……”“什么?”“没什么。”徐楚宁把书放到床边,打算吃完饭备课,“我去吃饭。”“嗯。”徐楚宁走出去,郁风峣跟着,他就回头,“你就在这。”“我知道,不跟着你。”郁风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