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警报,开放了紧急避难所,以备不时之需。校长有点坐不住了,担心住在山里的娃娃们,想找办法把他们接下来,至少想派几个老师,上去看看,帮助一下他们。一听这事儿,那几个老油条就开始东躲西藏的。“校长,我去吧。”徐楚宁一边往身上套厚重的雨衣一边说。“我也去,我跟徐老师有个照应。”方栖紧接着说。其实校长不是很想让他俩去,毕竟他们在校长眼里还是小娃娃,校长的本意是想鼓励那几个经验丰富的,教龄比较长的人老师,去山上看一下孩子们,但看他们的意思,想来也是不愿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拖下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没有办法,只好让他们去了。“注意安全啊,不要勉强,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听明白没有?”校长千叮咛万嘱咐。两个人收拾好装备,穿上雨衣和靴子,开始往山里走。上山的路特别滑,晴日里都不太好走的路,到了雨天更是凶险,每一步都滑溜溜的,方栖走着走着突然说,“早知道是这个路况,应该带两条雪橇犬过来。”徐楚宁没想到,都现在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忍不住有些无奈,也只能当他是在苦中作乐了。幸运的是,途中并没有出现意外状况,走访了好几家住得比较近的学生,都没发现有什么情况。徐楚宁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一下,然后说,“尖云冲那边还有几家,婷婷也住那边,我们现在去看,还是等大部队来了再一起去?”婷婷就是上次受过他帮助的女生,成绩好,能吃苦,就是家里条件差,徐楚宁这次来也主要是想看看她家是不是还好。方栖想都没想:“现在去。”徐楚宁觉得他似乎答应的也是太快了,再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微微红。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才想起来那个瘫痪的小男生似乎也是住在这边,立刻就明白了方栖为什么毫不犹豫。明明嘴上还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事儿,其实心里也早就急的不行吧。两个人继续往山上走,天色黑得吓人,明明午饭时间刚过,却已经像傍晚了一样,得把头灯打开,才能看得清路线。到了学生家,两个人的身上已经湿的不像样子,雨衣的作用几乎没有,婷婷的家里人也都停了活计,待在家里,只是雨太大了,棚屋里有些漏水,好在是钢架,还没塌。“婷婷,你给阿宏打个电话。”此时方栖已经有一点心急如焚了,眉头紧皱着,匆匆掏出手机,随便抹了一下上面的雨水。“我昨天半夜开始就联系不上他了,不知道是信号受阻还是怎么样。”山里的信号本来就不好,加上又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山里的信号线有没有被冲塌。婷婷立刻拨了山里接的座机电话给阿宏家,话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也听不清到底打没打通。方栖没耐心等了,随便擦了一下头发,然后又穿上雨衣,抬腿就往外走。徐楚宁连忙追上去,怕他一个人急急忙忙的出事。雨小了一点,但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稍微有一点坡度的地方都湿滑难行,差一点就要在地上爬了。到了阿宏家,远远看见房屋旁边的柴房已经有一些倒塌的迹象,方栖什么都不管了,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湿着一双手用力拍门。“阿宏!”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雨声中。那用力的几下,让徐楚宁心脏都震了一下,手臂开始幻痛。下一刻,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方老师!徐老师!”
两人立刻进屋,客厅里,地上全部都是泥水,楼梯上也在汩汩的往下淌着山泥雨水,是从靠后山的院子那里冲进来的。阿宏家似乎早有准备,把电器全部都从地上抬到了桌子上。阿宏声音都在颤抖,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伸手拽住方栖的衣袖,话都说不清楚,急匆匆地说,“去、去二楼,方老师,我们去二楼,徐老师!”徐楚宁和方栖手脚利落地把他的轮椅抬着,一前一后的上了二楼。二楼原本是他家用来晾玉米棒子的,如今突发暴雨,全家人都从一楼搬到了二楼,在二楼打地铺。本来待在二楼比较安全,但阿宏知道他们今天要来,非要在一楼等着。两个人身上都是雨水,阿宏的奶奶看了,心疼极了,颤颤歪歪的拿出衣服和毛巾,给他们擦脸擦头发。方栖还有些气喘吁吁的,“我从昨天半夜就开始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吓死我了。”阿宏指了一下后山的院子,说:“昨天半夜的小山洪太厉害了,把信号布线冲坏了,但后来徐老师叫来的人已经把它修好了,就是还有点不稳定,可能是基站的原因。”一直在旁边擦头发的徐楚宁,猛的抬起头,“什么?”“今天凌晨有几个工人过来修信号,说是学校来的,”阿宏解释,“不是徐老师安排吗,他们留的是徐老师号码。”“……那他们人呢?”“修完我们家的他们又上了山上,可能去了别家。”徐楚宁额角突突的跳,攥紧了毛巾,咬牙切齿地骂了句“神经”。方栖也觉得有点奇怪了,低声问,“你什么时候派的人?”徐楚宁脸色阴沉,声音冷淡,“没。”方栖也想起来上次义卖的事儿,联想了一下,“你上次那枚胸针……”徐楚宁满心烦躁,敲着手机,心里窝火,“嗯”了一声。方栖犹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好说?”徐楚宁叹气,“我自己的事,你别担心。”“得罪人了?”“算是吧。”方栖见他不愿多说,也没问,仔细过问了阿宏家里老人的情况。二楼有个阳台,关着门,外面的雨幕很厚,泛着雾,看不清山景。一个不经意的瞥眼,方栖看见山腰的稻场,突然发出一声惊叹,“靠!”徐楚宁抬头,“怎么了?”方栖指着玻璃,随口说,“那里居然还有人停车,不要命了。”徐楚宁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大步往阳台走,皱着眉往下面看,果然看见雨幕里一辆白车,亮着双闪。拳头一把攥紧,徐楚宁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摸出手机,用力攥紧,然后松开,抖着手指给一个号码发消息。他记得这个号码,记了很多年,他闭着眼都能打出来。徐楚宁扔掉了自己的手机号,让任何人都无法找到他,可他还是低估了那男人的自恋程度。他都拿到自己的手机号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