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地再试试,身下忽然冲上来一股很大的力道,连带着两个人都狠狠往上推了一下。徐楚宁窜了一下,立即眼疾手快扑住妹妹,一只手被固定在树根上,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崖边的石块,牢牢锁住两个人,抬眼便看见了救援队的灯光。“在那!他们在那!”犬吠声和人声由远及近,带着希望过来。徐楚宁虚弱地笑着,“上、上来了,我们得救了……郁风峣!郁——”徐楚宁一回头,却只眼睁睁看见男人的身影脱落下去,如同一片落叶,掉进了汹涌的河水中,下一秒便无隐无踪。现在,宝贝开心了吗?救援队赶到暗崖边的时候,纪缥缈也跟来了,看了一眼艰难撑在岸边的人,立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露出震惊神色。徐楚宁脑子已经空了,边被拉上去,边回头看着身下的河流,眼神空洞无措:“他、他……”话没说出来,身边连滚带爬扑过来一个黑影,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别说话了。”纪缥缈一脸阴森,虎口几乎是掐在他人中上,大手掌用了死力,差点没把他捂死。徐楚宁挣脱开,睁大眼睛急着想救人:“他掉下……”纪缥缈眼疾手快再次捂住他的嘴,直接把人扑住抱紧往担架上撂,压低声音,双目猩红:“别说话了,算我求求你,什么都别说!他是自己掉下去的,听见没?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帮你找律师,你先什么都别说!”徐楚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弄到担架上,医生给他检查瞳孔和外伤,然后才让救援队的把他抬到山下去。纪缥缈一直跟着他,非常严肃,与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大相径庭。“我……”“嘘。”每次想说话,都会被纪缥缈警告的眼神制止。徐楚宁本来也没受什么伤,外伤也很浅,到了山下当场就处理好了,妹妹伤比较严重,脖子上还有被树根勒出来的痕迹,意识也涣散着。救援队知道暗崖上还掉下去了一个人,正在组织搜寻,医疗人员兵分两队,一部分跟着救援队,一部分把妹妹往医院送。身边没外人了,纪缥缈才给他披上毯子,松了口气,“好啦,警报解除。”纪缥缈擦着脸上的泥水,瞄了一眼一脸失神的徐楚宁,突然说:“你现在可以去发一个表白墙。”徐楚宁:“……什么?”纪缥缈脖子上挂着毛巾,咧嘴一笑:“你就说,捞个人。”“……”徐楚宁沉默了。纪缥缈以为他没听懂,很热心地帮他解释:“哎呀,就是个双关啦,救援队不是正在打捞阿峣吗,表白墙里常用……”“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徐楚宁呵斥了他一句,身躯还在颤抖,冷的,也是吓的。他心绪不定的时候就习惯找点东西安慰一下,此刻下意识去摸手上用来挡灾的檀香手串,却摸了空。他骤然回想起这串手珠在暗崖上就断了,檀香珠子飞到枯草崖下,不见踪影。它碎了,灾祸也就没了。是啊,郁风峣不就是他的灾吗,现在,没了啊……徐楚宁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房里跑,拼命抹着眼泪,一路跑回房间,立马开始收拾行李。“哎,你等等。”
纪缥缈慢悠悠跟上,倚在门口看他,时不时开口:“那个也带上,香薰蜡烛可好闻了,山庄的东西,免费的,多拿点吧,还有那个那个,也塞包里,便宜不占白不占……”徐楚宁脑子嗡嗡的,根本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窗外警笛震天响,都是在加大力度去搜救坠入河流的游客。徐楚宁抓起自己的东西往箱子里塞,突然在箱子的夹层看见一个礼盒。很扁,包装精美,扎着蝴蝶结,安安静静靠在行李箱的夹层里,等待着它未来的主人。徐楚宁迟疑了半分钟,慢慢伸手,拿起那个盒子。扯开蝴蝶结的瞬间,手机便轻轻震动,收到一封触发类的定时邮件。发件人:郁风峣。徐楚宁瞳孔都在抖,死死盯着邮件里的几个字,喉咙毫无征兆地涌上一股血腥味。他滑落下去,趴在床边干呕起来。邮件里只写了三行字。【现在,宝贝高兴了吗?】【微不足道的礼物,收下吧。】【希望你今天、今后,都能像此时此刻一样开心。】礼物盒跌落到地上,散乱出几份单薄纸张。一份土地合同,上面写着徐楚宁的名字。一份遗嘱。纸张飘落到纪缥缈的脚边,他好奇地捡起来看了一下,也啧啧称奇,“靠,居然给你留了这么多,我看看遗嘱里有没有我……”徐楚宁手掌收力,缓缓攥紧床单。纪缥缈那边笑得开怀,举着郁风峣的遗嘱,“哎,有我!他送了我一幢房子,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栋,有一个超大的泳池,还有滑滑梯呢,能直接从楼顶滑到水里……我就知道我没有白疼他!”说完抱着遗嘱亲个不停。徐楚宁站起来,俯身捡起那份土地的合同,连行李箱都不要了,夺门而出。纪缥缈跟着他,“你去哪?”徐楚宁没回答他的话。纪缥缈又劝他,“太晚了,要走明天走吧。”徐楚宁停下来,“你知道我要去哪吗?”“不知道。”纪缥缈乖乖摇头,很配合地思索了一会儿,“你要回家?”“我要走了,你别跟着我。”徐楚宁声音非常冷淡,但也发着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的,“不用监视我了,回去吧。”“我担心你。”纪缥缈很诚恳,好言相劝,“出了这种事,警察肯定要找你问话的,还有阿峣的姐姐,她要是知道阿峣把自己的遗产全都给你了,肯定马上会杀过来的……”“我不要!”徐楚宁吼了一句,脑子里那根弦都绷得很紧,濒临崩溃边缘,咬牙切齿,“他死了……他终于死了!你不知道我多开心……”“好好好,开心开心。”纪缥缈连忙把遗嘱揣兜里,手忙脚乱地抽纸,“别哭,你别哭,你一哭就像要碎了一样,我就想抱你来着……”纪缥缈胡言乱语,给他擦眼泪:“别担心,会找到的,就算找不到也没事的,过两天人自己就浮起来了,咱直接去下游捞就行了,不哭啊,乖乖……”“神经!”徐楚宁甩开他的手,固执地往山下走。身后是救援队匆忙的声音,还有一些居民正拿着绳索打算放船下去找人,徐楚宁与他们背道而驰,耳边嘈杂不已,他呼吸急促,慌乱地捂住耳朵,闷头走路,越走越快。纪缥缈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