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钥匙。他却不锁上窗户,他不怕徐楚宁跳下去。因为他心里知道,徐楚宁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夜幕降临,所有宾客齐聚一堂,聚集在庄园最大的会议室里,会议室的天花板雕刻着一簇簇玫瑰花。律师还没来。纪缥缈和郁风峣站在露台边抽烟。“你的小宠物呢?”纪缥缈稀罕地看了一眼男人身边空空荡荡,“平时不是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吗?怎么今天舍得放在家里,不怕他跑了。”“他不是我的宠物。我很爱他。”郁风峣淡声说。“你真的很贱,人也要,名声也要。”纪缥缈吐出烟圈,看了眼手表:“律师和公证团大概十分钟后到,我们还能抽两根烟。”“都是你的人了?”郁风峣问。纪缥缈立刻睁大眼睛,挑眉:“你好大的胆子,律师和公证团不属于任何人,他们是公平公正的。”郁风峣瞥他,呵了一声。纪缥缈抽完一根,捻灭,“今天过后,就好了。”“对你来说好了。”郁风峣接了一句。“那当然,对小川来说,可是大难临头了。”纪缥缈挤眉弄眼:“你真舍得这么对他,你骗他为你做这做那,到头来还不给好处,我看了都觉得可耻哦。”郁风峣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觉得,让有能力的人继承家业没什么不对。”“我的荣幸。”纪缥缈非常绅士地行了一礼。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这个好友的性子,物化一切,把人当成资源,随便调配使用。他是,小川是,宁宁也是,对于郁风峣来说,只不过是等待使用的资源罢了。纪缥缈瞄着面色平淡的好友,突然说:“你真是活该。”“什么?”郁风峣偏头看他。“活该。”纪缥缈指了指他脸上的伤,“活该。”又指了指他腿上的伤,“活该。”又指了指他手上的伤。郁风峣未置一词。许久,他才捻灭烟头:“只要能把他留在我身边,怎样都行。”“那他要是跑了呢?”纪缥缈随口一问。“那我会找你麻烦。”郁风峣面无表情。纪缥缈“啊?”了一声:“关我什么事?”郁风峣:“我总不能怪他,我只能怪你了。”“好好好,是我嘴贱,把他说走了,是吧?”纪缥缈服了他神经病一样的脑子,翻了个白眼,烟也不想抽了,“走了,回去,律师要来了。”两个人往回走,路过洗手间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正在低头洗手的人慢慢抬眼,望着镜子里妖冶的脸,勾起明媚笑容。“我们小川要哭鼻子咯。”男人把刚刚录下的音随手发给白夏川,期待着白夏川崩溃发疯后会做些什么。当他熟睡
宾客们窃窃私语,议论着为什么故去的纪老先生要这样苛待自己的继子,竟然真的在遗嘱中没有给白夏川留下什么,有的也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便宜货色,权当是应付法律。之前大家也只是听得风声,毕竟大家族下面,有些遗产纠纷也很正常,但律师和公证团队都到场了,公示遗嘱,这下可板上钉钉了。纪缥缈隔着层层叠叠的人群,看了一眼坐在离自己很远的郁风峣,眼中带着一点压不住的得意。郁风峣还要发信息提醒他,切莫张扬自得,否则很容易被人看穿的。纪缥缈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有些爱翘尾巴,明明十分圆滑,但很多时候都是下意识的优越感,他自己也未曾察觉,需要郁风峣在他身边时刻提醒。纪缥缈这才收起了扬着的下巴,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但大敞的坐姿和游刃有余的眼神还是昭示着他对这次公示的结果非常满意。这次只是家族会议,并未邀请任何媒体,但遗嘱内容还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业界。一鲸落万物生,还是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等待着这个结果。本以为多多少少要削弱一些纪家的实力,可没想到,还是被纪缥缈紧紧攥在手里,竟然一分都未曾分出,一点油水都没有让给外人。让一些人的小心思平白落了空。“他们肯定等着老爷子过世这段时间交接不顺,趁机钻空子。”纪缥缈眼中露出轻蔑神色:“怎么了,装了十年傻子,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纪缥缈下手比他说出来更快,甚至从一早就安排好了所有,只是缺一个正当性罢了。他要的东西,向来一点边角料都会吞干净。两人正沿着庄园小径往客居区走,身后传来怯怯的一声。“缥缈啊。”纪缥缈回头,看见纪夫人走过来,眼角微红,像是哭过,却是笑着的,十分勉强。郁风峣只当没看见女人脸上的疲惫和憔悴,微微颔首:“纪夫人。”女人看了他一眼,手里的纸巾微微攥紧,似乎也不太想跟他寒暄。郁风峣不在意,略抬了眉梢,轻笑道:“宁宁还在客房休息,我回去陪他。”纪夫人目送郁风峣离开,才哑声说:“缥缈,你帮帮你弟弟吧。”纪缥缈也很得体,连忙扶住正在鞠躬的女人,非常为难:“夫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有心维护小川,但遗嘱白纸黑字,我也没办法啊。”纪夫人潮湿的眸中闪过一分恨意,却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说:“可,可你爸生前也挺爱小川的,怎么会这么狠心呢,会不会是遗嘱有什么问题……”“夫人,你慎言。”纪缥缈打断她,眯了眯眼,“说没有根据的话,会惹麻烦的。”纪夫人攥了一下手里的纸巾,忍下暗气。纪缥缈微微笑着,弯眸明媚:“小川艺术天赋那么好,您呢,年轻时候也是艺术家,否则我父亲也不会那么迷恋您。不如,您二位就专耕艺术领域,造诣也不会少的。专业的事,还是让我们专业的人来做吧。”纪夫人卑微地笑了一下,“我,我是无所谓,毕竟当年跟你父亲结婚也不是为了钱,就是你弟弟,我怕他……”“那也是没办法,毕竟家族还是需要有能力的话事人才能服众。郁董都明确表示,我必须占有多大多大份额的权力,才会继续同我们保持多大程度的合作,其它人更不用说了,我可不想平白失去合作伙伴。”纪夫人哑口无言:“你……”“小川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这个做哥哥的真的很想去安慰他,但实在是太忙了,还请纪夫人代为转达我的关心。”纪缥缈洋洋洒洒说完,转身飘然离开。郁风峣回到客房的时候,徐楚宁还是坐在飘窗上,就像他离开时一样,像是根本从未动过。“怎么不开灯?”郁风峣问,随手扯松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