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哭了给我们发照片,让大伙一起乐一乐。”徐楚宁脸色涨红,双拳都握紧了,眉眼间都带上了烦躁的厌恶。纪缥缈连忙安慰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你别难过,他这人就这样的,不是你的问题,他以前也这么骗我,他最喜欢骗人了。”“你说够了没?”徐楚宁冷声打断他。“别急嘛。”纪缥缈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反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帮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了,还不好吗?相信我,他绝对不可能变成好人的,他都烂了三十多年了,想要他改,不如想想怎么早点摆脱他。”徐楚宁静静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话,许久,才特别真诚地问,“你们这种人,是不是都很喜欢把人当傻子啊?”话刚说完,门开了,郁风峣打完电话进来,发现屋子里气氛有些奇怪,“怎么了?”纪缥缈弥天大谎被揭穿,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嘘了一声,耸肩道,“对啊,特别喜欢。”“喜欢什么?”郁风峣皱眉。纪缥缈回头朝他眨眼:“刚刚宁宁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说特别喜欢。”“滚。”郁风峣只回他一个字。纪缥缈见郁风峣回来了,对徐楚宁也就没了兴趣,问,“谁的电话,你姐啊?”“你妈。”“我差点忘了,晚上的宴席你记得去,我妈盼你很久了,她这次也来度假了。”纪缥缈说。“你妈也来了?”郁风峣难得惊讶,“那你父亲?”“死了。”纪缥缈轻描淡写,“前天的事。”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徐楚宁心里都一震,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纪缥缈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狭长的眼睛似乎天生带情似的,看什么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父亲去世了,他脸上也看不见丝毫悲伤,只有纵欲和玩乐饮酒留下的机械快感。“那他的遗嘱。”郁风峣问。“嘘。”纪缥缈突然踱步过去,笑着噤他的声,“小川也在,别说漏嘴。”郁风峣会意,稍微思忖了一下,才说:“做干净点。”“我当然知道。”纪缥缈离开的时候才想起来徐楚宁这个人,回头朝他挥手,还不忘说一句:“晚上见,聪明的宝贝。”“他跟你说什么了?”郁风峣问。徐楚宁摇头:“他什么都没说。”“别信他。一个字都别信。”徐楚宁笑了一下,坐下继续摆弄遥控器,不置可否。郁风峣见他这样,有些不解,“你不信我?”徐楚宁依旧没说什么,翻了两页电影,才说:“他撒谎比你快。”“什么?”郁风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撒谎比你快。”徐楚宁说,“他还能把谎撒到每一个细节。”短短几秒内,纪缥缈能编造出一个非常完整的谎言,精确到几点钟郁风峣给他发了消息,消息的内容,郁风峣说了什么,他又回了什么,那么多细节,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他说今天的玫瑰花是你干的,是想看我笑话,还要把我照片发给他们。”“我没有。”“用你说?”纪缥缈的谎言堪称完美,但并不适合郁风峣。
徐楚宁并不想承认,但这确实不像是郁风峣会干的事情,倒像是纪缥缈自己会干的事。张冠李戴自然会漏洞百出。“看样子宝贝很了解我。”郁风峣轻笑。“别把所以事都扯到你自己身上,你没那么重要。”徐楚宁冷声纠正他,“我不相信他的话,是因为我是个明事理的人,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跟你没屁关系。”郁风峣默了一下,而后说:“你这样的说话方式,我也喜欢。”“说了跟你没关系!”“既然跟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还要接我的话?承认你就是很在意我很难吗?”郁风峣垂眸盯着他,“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我让你成为一个明事理的人,不是么?”徐楚宁摔下遥控器,起身就走。郁风峣悠然跟出来,牵他的手,“带你四处转转吧。”“滚远点。”“我跟你道歉,别生我的气,你知道我爱你。”“放开我,别让我说受害人夜宴热闹而奢华,推杯换盏,纸醉金迷。徐楚宁被放在了餐桌最角落的位置,身边只有一个人。郁风峣坐在他左侧,将他与所有宾客都隔开,霸道而残忍地隔绝了他跟其他人交流的可能性。天生的支配者。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就像他曾经也横亘在徐楚宁的人生里,分割挑拨,不允许他有其他的社交关系。徐楚宁扔下餐具,起身,冷声道,“我不饿,先回房间了。”“多少吃点吧。”郁风峣并未看他,只是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想吃。”徐楚宁试着挣脱。“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今晚不吃,会饿肚子。”郁风峣终于抬了头,淡淡看着他,话语中也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徐楚宁甩开他的手,坐了下来。晚宴非常其乐融融,甚至完全都看不出坐在主人席位的女人刚刚丧夫,丰腴的面容泛着健康的红泽,一边跟身边的人谈天,一边招呼宾客吃东西。她的两个儿子,一个亲生儿子,一个继子,白夏川和纪缥缈,分别坐在左右,各怀心思。白夏川的表情看上去不太好,似乎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了,又或许,是得知了父亲的遗嘱里没有他。“小峣,那位不介绍一下吗?”女人喝了口酒,有些面色酡红,撑着脑袋,眯眼打量了一下坐在远处的徐楚宁。这座山庄是纪家的资产,平日作为旅游俱乐部开放,有特别的家族活动时会用于私用。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家族最亲密的宾客,郁风峣和徐楚宁坐在主位正对着的地方,也不难看出地位多高,甫一落座,就吸引了不少好奇心,但客人们大都得体克制,没有像这位女主人一样问出来。郁风峣淡淡笑了一下,扫了女主人一眼,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伯母,吃你的饭吧。”略有些刻薄的言辞,让徐楚宁也感到意外。想起之前听见的话,这个女主人也是续弦,分不到多少遗产,自然也没有话事权,郁风峣那么傲慢的人,肯定打心底里没怎么瞧得起吧。徐楚宁低头吃东西。宴上宾客谈兴甚浓,竟是丝毫没有提起纪缥缈那个死去的父亲,反而是祝贺纪缥缈要接手家族企业,愿他百尺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