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入礼部有段日子了,虞雪怜深知上辈子的陆隽如何不易,如今听了观言的话,滋味很不好受。
“娘子,你进去吧。”观言推开厢房,小声道:“奴才就不打扰你们了。”
虞雪怜笑道:“有劳你了。”
观言的这句话越听越奇怪,金盏把他拽到一边,问:“陆大人和娘子清清白白,你说什么打扰”
“我,奴才的意思是,不打扰他们谈话。”观言辩解道,“绝无你说的那个意思。”
金盏瞪眼说道:“说话要谨慎,八字没一撇呢!”
观言点点头,嘀咕道:“我看八字已经有一撇了。”
房内,陆隽的床榻边果然放了熏香陶炉,燃着苏合香。
陆隽厢房摆的物件按着虞雪怜写的明细来添置的,她略微看了看,便走到床榻那处。
“虞姑娘。”
概因病得不轻,陆隽的嘴唇是极浅的红色,脸色凄凉憔悴,黑发散在软枕上。
他欲要起身,胳膊被虞雪怜按住,她道:“你病了,为何不告假”
陆隽语调稍弱:“事情未处理得当。”
不知怎么,其实她的力气并不比他的大,可让她一按,他却不得动弹了。
润湿
从前只听说内阁首辅每日有八个时辰在处理政务,审核诏令。他坐上首辅位置的那一年,内阁辅臣的矛盾激烈,总闹得难堪。
也是因陆隽拼了命为景元帝效力,景元帝便拟了一份名单,剔除了几个辅臣。让陆隽与内阁元老商议,挑选新的辅臣。
现今陆隽在礼部就如此拼命,甚至比读书更为耐劳。
虞雪怜按着陆隽的手微微出了薄汗,已是六月酷暑,房内没有散热气的冰鉴。
她的手掌覆在陆隽的衣衫,衣衫下的皮肤湿润热烫。虞雪怜蹙眉说:“这么热的天,捂得严严实实,陆大人不怕捂出痱子吗”
虞雪怜把被褥掀开一半,露出陆隽的上身,清晰可见,他的里衣黏着胸膛、腹部……虞雪怜脸不红心不跳,遂提了提陆隽的衣袖,拿丝帕给他擦汗。
“虞姑娘今日找陆某,是有何事”陆隽半个时辰未进水,喉咙有些哑。
虞雪怜停下手中动作,她今日来,是向陆隽坦白:“我,曾跟陆大人说过一次谎。”
浮白的事,她要跟陆隽说明。
陆隽闻言抬起眼皮,说:“虞姑娘没有弟弟,是么”
虞雪怜嗫嚅道:“那时我并非有意欺骗陆大人,浮白虽是侍卫——”她怕陆隽当她是为遮盖说谎找理由,便没接着解释,认错就是了,“归根结底,是我的不对,不该一开始跟陆大人撒谎。”
陆隽神情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