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鸿走到书架前,上面没放几本圣贤书。
“陆状元可有兴趣读兵书”虞鸿问。
“陆某不挑书,四书五经,唐诗宋词,皆读。”
“我这儿有你没读过的。”虞鸿扒拉出一本积灰的《孙子兵法》,他拍了拍书封,“这本书上了年月,是我刚成亲那会儿买的,送你了。”
陆隽接下兵书,说:“既是虞将军成亲时买的,待陆某读完,还给虞将军留着做念想。”
“还甚么”虞鸿摆手说,“不要啰嗦,送你就是送你了,你便收着。”
他们谈话有一炷香的时辰了,远超乎虞鸿的预料。
热气未消,女眷仍在后花园乘凉。
今日兰园的小丫鬟和良儿在旁伺候几个女娘,上果子糕点,祛暑的荔枝膏水。
后花园这一处嬉笑不断。观言正站在抄手游廊喂蚊子,脖子上连着被蚊子吸血咬了两个红疙瘩,他来回晃手驱赶蚊子,“去!去那边,我快被你咬死了!”
观言天真的想着,主子和虞将军聊不了太久。一个饱读诗书的状元郎,一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主子在府邸就不爱说话,跟虞将军能合得来吗
他怎知道,主子如此善谈!观言挠着脖子,话说回去,女婿当然想跟岳丈打好关系,若在未来岳丈面前做哑巴,也不讨喜。
“你在这自言自语什么”
金盏从菱形拱门走出来,环视四下无人,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抄手游廊这边。
观言一惊,他捂着脖子,笑道:“我在帮贵府赶蚊子呀。”
“嘴贫。”金盏揪着观言的衣袖,把他扯到柱子后面,免得让人发现。
“娘子这是作甚。”观言细皮嫩肉的圆脸仿佛被火烤了,瞬间涨红,“我,你,这让贵府的小厮丫鬟瞧见,不好。”
金盏嗔他一眼,说:“你想哪儿去了”她的手摸索着衣袖,掏出青花瓷瓶,“给你,这是紫云膏,止痒的。抹了蚊子就不逮你咬了。”
观言结巴道:“哦,谢,多谢姑娘。”
他害臊地垂头,真是没脸见人了!
“还有,”金盏另一只手攥着香囊,她展开手掌,低语道,“这是我家娘子做的香囊,里面有柑橘皮和薄荷叶,最适合醒酒。你拿好,记得转交给你主子。”
“对了,娘子要你帮忙传几句话。她说香囊是前几日做好的,没来得及送去陆府。不想陆大人的身子因醉酒伤着,这香囊送得迟了……望陆大人以后出府能贴身带着这香囊,夜里睡着了,要把它取下,否则会难以入眠。”
观言两手错乱,把香囊装进布袋,万幸他今日没把铜版扔进去,不然染了钱臭味就难办了。
“奴才保证一字不漏地传给主子。”观言说。
金盏的手指指着自个儿的脖子,笑盈盈地说:“早点涂上紫云膏,别把我们这府邸的蚊子给喂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