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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阴郁导演(第1页)

苏青喻头顶出现一把伞,雨水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同在一把伞下,撑伞的人和被撑伞的人离得很近。苏青喻抬头看了一眼白色的伞,寻着熟悉的气息,在黑暗中撑住了江徽音的胳膊。任鹤鸣跌坐在雨水和泥泞中,和那天许允寒拿着剧本求他时一样。刚才他的声音太大了,江徽音过来了,酒店很多房间窗户上一定也有人在探头向外看,远处还有保安在向这边张望。任鹤鸣有种裸|身暴露在全世界人眼下的狼狈和难堪,他满身泥泞,慌乱起身,跌倒又站起来,连续三次才站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跑进了雨夜里。没有人管他。江徽音撑着苏青喻的身体,问他:“感觉怎么样?”“不太好。”苏青喻笑着看向他,“刚才骂人太累了,现在身上一点劲都没有。”527:【……】苏青喻说的是真的,他现在这幅身体太弱了,今晚在火锅店又没吃东西,刚才他看着一直非常轻松愉悦,其实耗费太多精力,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不知道他癌症晚期的人,听他这话可能觉得他在胡说。江徽音却一手扶着他问:“能拿住伞吗?”苏青喻点头,伸手要去拿伞,他已经把伞递到了他的左手边,苏青喻伸出左手接过伞移了一下,打在他们头顶上。江徽音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来,在他面前蹲下|身,“许导,我背你回去。”苏青喻打着伞看到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雨珠流入脖颈中,没有矫情,直接上了他的后背。江徽音轻松把他背了起来,向酒店走去。人工湖离他们住的楼有一段距离,苏青喻被他背着,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听着雨滴落在油布伞上的“哒哒”声,轻声问:“江影帝,你觉得柳寻和云鹤是一对什么样的人?”吃火锅前,他问过他柳寻是什么样的人,这时再问,显然不想再听关于柳寻一人了。江徽音没有看完剧本里他们完整的故事,不好妄加评论,于是问他:“许导觉得呢?”苏青喻下巴搁在他平直的肩膀上,声音低得只剩气音,“是一对笨蛋。”他跟他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剧本有两版,最初一个版本,云鹤从头到尾都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柳寻,经过修改的第二版才有一点点意识。”“他们一个叫柳寻,一个叫云鹤。”江徽音说:“柳条再柔软,也寻不到云中鹤,许编剧在想人物时,就已经设定好了他们的结局吧。”苏青喻:“折柳赠君别。”雨声漫漫,江徽音听着,过了几秒“嗯”了一声。他们说着话,江徽音把他背到酒店房间。虽然打着伞,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身上还是淋湿几处。苏青喻现在身体弱得不行,江徽音问他:“现在能站稳吗?去冲个热水澡?”苏青喻也是这么想的,“你先坐会儿?”江徽音点头,脱了他有点湿的大衣,坐到沙发上等他。苏青喻洗澡时,527说:【宿主,江徽音从沙发上起来了,正背靠墙站在浴室门口!】苏青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在水雾模糊的玻璃上,看到一角黑色的衣摆。【怎么了?你怕他进来把你宿主怎么样啊?】苏青喻笑道。他想着江徽音的脸、身材和身上的味道,捏了捏喉结,呢喃:【也不是不可以。】527:【?】527:【渣男!】527:【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徽音当然不会,我就是奇怪他怎么过来了。】苏青喻背转过去身去,面向墙壁,【他是真以为我身体虚弱得不行,怕我摔倒在浴室里。】527明显松了一口气,开心得摇尾巴,【我就知道,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苏青喻:【……】今天他的系统也是江徽音的。苏青喻微垂头向后瞥了一眼,放大水量,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吹好头发出了浴室。等舒服地坐到沙发里,他这才问江徽音:“江影帝,你刚才怎么到湖边了?”江徽音没有隐瞒,“我原本就从房间出来,打算来找你,在走廊听到声音就过去了。”“找我做什么?”江徽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我见许导晚上没吃多少饭,送点零食过来。”“零食?”苏青喻略惊讶地接过来,他真没想到江徽音是给他送零食来了。江徽音这人吃饭吃得绿色健康,肉吃得都少,送给他的汤也是健康鲜美得不行,很难把他这个白月□□质的人和零食连到一起。确实是一袋零食,用厚厚的牛皮纸袋装着,打开里面是诱人的牛肉干。苏青喻闻了闻,喉结上了下动了动,竟然还是……麻辣味的!江徽音知道他有胃病,还送他麻辣牛肉干?苏青喻更惊讶。527:【宿主,你忍住!你现在不能吃辣了!】真的很难忍住。对于一个爱吃辣的人来说,几个月没吃一口辣,一袋麻辣牛肉干摆在眼前,是什么酷刑。江徽音:“许导试试?”还有一个长得这么好看,这么靠谱的人在一边劝你。疼就疼吧。苏青喻拿起一块牛肉干,在鼻尖闻了闻,慢慢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几秒后,苏青喻微微垂头,手撑住额头。527紧张地问:【宿主你怎么了?我就说不要吃吧!】苏青喻:【太幸福了。】麻辣干香一起在口腔里出迸发出来,他明明在吃着,都有种要生出口水的感觉。他确定,一个爱吃辣的人时隔几个月吃第一口辣,一定比在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喝到第一口清泉要幸福。527:【……?】苏青喻珍惜地一点点吃了一块后,才觉出这零食的妙。吃完后,他等待着胃部的疼痛,可过了好一会儿,他咽喉和胃部竟然没有一点疼痛。不确定地又吃了一块,确实没疼。他惊讶地抬头看向江徽音,正好捕捉到他嘴角的笑。“这是新型健康零食,辣味不是来源于辣椒山葵等食物,而是人工合成的,只能口腔尝到味,不会刺激胃,牛肉也是特殊处理过的,很好消化。我在国外见到后,给胃不好的家人寄了一些。”苏青喻眼睛一亮,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种的好东西。他又向嘴巴里放了一块,这次没那么小心翼翼了。开心幸福溢于整张脸上。江徽音看着他吃了一会儿,笑着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许导慢慢吃,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苏青喻送他到门口,看他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后,立即回来吃牛肉干。527也开始开心地给他汇报他们今晚的战绩,【宿主,今天晚上我们一共涨了29点悔改值!看来今晚对任鹤鸣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数了数悔改值,它又幸福地说:【宿主,我们的总悔改值77了,及格了!】527开心得不行,第一个世界是会给宿主安排最简单的,可是它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及格了。它欢快地摇着尾巴说:【感觉可以冲一冲优秀耶。】苏青喻吃了半袋牛肉干,听着527的话,心情也非常好,此时难得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今晚确实直捅任鹤鸣心底最深处,打击了任鹤鸣的精神根基,不过这28点悔改值不只是从任鹤鸣身上得到的,还有许允寒。许允寒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任鹤鸣其实是爱他的,而且不是浅薄的爱。527又哼哼:【任鹤鸣太坏了,还想骗林空濛做同妻。】【任鹤鸣喜欢同性可以肯定。】苏青喻扬眉浅笑,【但是不能由此否认他是双性恋。】也只有他家傻白甜系统,会以为任鹤鸣和林空濛没上过床就领证了。任鹤鸣应该是双性恋。他只是趁着任鹤鸣恐慌混乱和他对同性恋的不了解,钻空子打击他罢了。527呆住,【那他反应过来……】苏青喻:【心上的裂伤一旦撕开是很难愈合的,而且对于任鹤鸣这么痛恨骗婚爸爸的人来说,只要认定自己喜欢同性,也无法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他是一点也不能和他爸爸一样。】527安心点头,【至少短时间内他应该很崩溃。】527说的对。第二天拍戏时,任鹤鸣没有来。这场是他和江徽音的戏,前天就安排好了,他竟然没有来。片场有人时不时就看过来,应该是听到昨晚任鹤鸣的喊叫了。许荣甲年纪大睡得早,昨晚没听到,但他见任鹤鸣竟然不来拍戏,就足够生气了。苏青喻给任鹤鸣打电话,没人接。他直接给任鹤鸣的经纪人韩林打电话,“任鹤鸣拍戏迟到半个小时了,电话也打不通,全剧组和场地都在等着他,他要是不想拍就赶紧滚!”527:【……】昨晚把人打击到精神崩溃,今天又让人立即来拍戏,迟到还得滚。果然渣。不过这次渣它喜欢。527捂着牛头【嘻】了一声。韩林愣了一下,忙给苏青喻道歉,“抱歉抱歉许导,任鹤鸣一定不是故意迟到的。”“你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苏青喻笑了一声。韩林:“……”527:【……】苏青喻:“你知道剧组耽误一场戏的成本吗?他今天和江徽音演对手戏,你知道江徽音一天多少钱吗?”韩林忙说:“抱歉抱歉,我这就去叫他。”任鹤鸣刚进组那两天,韩林是跟着来了,等拍摄步入正轨,他就去看他手下其他艺人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只能先打电话。先给任鹤鸣打,果然打不通,又给任鹤鸣的助理打。助理声音急得都有点哭腔了,“韩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快来吧,我是一点办法都你没有了。”

韩林一边向那边开车,一边说:“什么情况?你具体说说。”助理说:“昨晚他们去吃火锅,我就去休息了。今天早上来叫任哥的时候,发现他正浑身湿透地躺在地板上,昨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发了高烧,还拒绝去医院,一句话都不说。”助理补充:“我已经叫医生来了,正在路上。”韩林先给许允寒打电话请假,告诉他任鹤鸣发高烧状态很不好,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到酒店。他到时,任鹤鸣还是躺在地上。看到他,他才知道浑身湿透是助理说的轻了,他来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点干了,但是一身的泥泞还在,就那么躺在地板上,用沙发垫蒙着头。韩林一看就惊了,“任鹤鸣,你这是怎么了?”他下意识就觉得这和许允寒有关,最近的许允寒总给他一种可怕的感觉。任鹤鸣蒙着沙发垫不说话。韩林急得不行,伸手拽沙发垫,“你说话呀?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许允寒要曝光你什么?”听到“许允寒”三个字,躺尸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颤了一下,“让我一个人待着。”嗓子像是被撕开过,声音嘶哑得可怕。韩林忙拿着手机去各大社交网站看,这时候他终于有点后悔当时没阻止任鹤鸣和许允寒分手了,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任鹤鸣都和林空濛领证了。确定各大网站和营销号都风平浪静后,韩林稍微松了口气。“我叫濛濛来看看你怎么样?”他想让任鹤鸣开心点,改口说:“我叫你老婆来照顾你。”“滚!”没想到任鹤鸣跟受了刺激一样,一下跳了起来,嘶吼着:“不是!不是!不要她来!”他脸上热红一片,嘴唇干裂起皮,眼底一片明显的红血丝,头发乱糟糟,完全没有形象可言,甚至有些狼狈狰狞,“都走!全都滚!”看到他的样子,韩林又惊了,但他了解任鹤鸣,只思考了几秒就按住任鹤鸣,“好,我不叫她来,但是你好好看医生吃药,不然我就叫她来。”任鹤鸣在他连劝带威胁下,终于同意看医生。他烧得太厉害了,像是淋了一整夜的雨,医生给他挂了吊瓶,在助眠药物的作用下,他终于合上发红的眼睛睡了过去。韩林和助理在房间守着他。韩林抓心挠肺,“他到底怎么了?难道和林空濛有关?”他一开始以为是许允寒,可刚才提到林空濛看他那个激烈的反应,又像是林空濛。助理也看到了,他非常小声地嘀咕:“任哥不会是被戴绿帽子了吧。”韩林呵斥:“你说什么!”助理立即闭嘴不敢再说话。韩林想了想,竟然也觉得真的有可能,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刚领证的男人,一提到老婆就崩溃成这样?“……”他赶紧摇了摇头,思来想去,还是给林空濛打电话探探口风。任鹤鸣一天没来片场,许荣甲骂了他十几句,一点也不避讳着组里的人。周奕安给他端茶又给他倒水,在身边陪着他骂,“许导说的对,我早看出这家伙不敬业了。”“……”听到任鹤鸣发高烧的苏青喻心情倒是很不错,他早有准备,淡定地把其他戏份提到前面,把所有和任鹤鸣相关的戏份调到了最后,又让财务整理了一份因耽误戏份造成的损失,发给任鹤鸣的公司。韩林正被任鹤鸣愁得不行,他试探了一下林空濛,应该不是她和任鹤鸣闹矛盾了,任鹤鸣又怎么问都不出声,他一分钟看一百次微博,生怕突然跳出任鹤鸣什么毁灭性的曝光。挂了吊瓶后,任鹤鸣下午就退烧了,但不管他怎么说,任鹤鸣都不去拍戏。任鹤鸣拍戏有多拼他是知道的,现在竟然不愿意去拍戏了。任鹤鸣觉得事情很严重,奈何任鹤鸣变成了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句话。偏偏晚上,他接到公司领导的电话,质问他任鹤鸣为什么不去拍戏。“我看任鹤鸣这两年红了就嘚瑟了,开始耍大牌了是吧,他耍大牌都耍到江徽音头上去了!今天江徽音在剧组等了他一整天!”韩林:“……”这工作真他妈得苦!他今天都当多少次孙子了!他一边给床上的任鹤鸣贴面膜,一边压着满腔怒火,温声劝他:“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去拍戏吧。”任鹤鸣哑声说:“我不想演了,能解约吗?”韩林一下站起来,再也压不住怒火,“你他妈的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急得不行,调出手机里拍的合同给他看,“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违约金是5亿,你哪里来的5亿现金给剧组?!”“5亿……”任鹤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终于清醒了点。是的,5亿。签合同那天,他就坐在江徽音旁边,看到江徽音认真地签下名字后,他随便翻了下合同,就迫不及待地签了名字。回头韩林疑惑违约金太高了,有点奇怪。但是这是他们自己争取来的好机会,他们是不会违约的,何况连江徽音都签了,他们还担心什么。现在任鹤鸣好像知道为什么违约金这么高了。韩林坐下好声好气地跟他说:“阿鸣,你也知道我们拿到这个机会不容易,知道它多难得多关键吧?拍完这部电影,你稳一线了。”任鹤鸣没说话。韩林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我这两天就睡在外面。”第二天任鹤鸣还是不愿意去拍戏,好像去片场拍戏是多可怕痛苦的事。除了无力地面对任鹤鸣,韩林还收到了林空濛的质问,问他任鹤鸣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为了稳住这位姑奶奶,韩林发了任鹤鸣挂吊瓶的照片给她,[真不是故意不理你,阿鸣发高烧很不舒服,都没看过手机。]没想到,林空濛看到照片后非要来看他,韩林想到一提到她任鹤鸣那个崩溃的样子,哪敢让她来啊。公司领导又一次打电话骂他。韩林焦头烂额。好在,第三天下午,任鹤鸣愿意去片场拍戏了。那天下午他带着饭给一天没吃饭的任鹤鸣,看到任鹤鸣正刷手机,他走过去一看,他竟然在看同性恋的资料。韩林吓了一跳。他是知道任鹤鸣有多讨厌同性恋的,几乎是谈“同”色变,没想到他此时竟然自己主动看同性恋的资料了。更没想到的是,任鹤鸣不用说就好好吃了饭,吃完饭哑声说:“我去片场拍戏。”韩林喜极而泣,忙去安排。任鹤鸣去片场时,苏青喻正跟江徽音一起讨论戏份。暖黄色的夕阳漫天,染了玫瑰色的晚霞,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滤镜,本身条件就非常优越的两人,在滤镜加持下,和周围的人有一层明显的壁,好像不是属于他们这个世界的人。任鹤鸣沉默地看着他们,眼睛一眨都没眨。韩林看不出他幽深的眼眸在想什么,推了一下他。片场忽然安静了很多,苏青喻转头看到任鹤鸣略一挑眉。只是三天而已,任鹤鸣就消瘦憔悴了不少,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睛倒是有点红。他转头时他正看着他,等他头转过来,他已经移开视线,看向了别处。许荣甲冷哼了一声,“还知道来啊?”韩林忙让助理把咖啡和甜点发给大家,去许荣甲身边弯腰给他道歉。许荣甲一点都不领情,“不知道我儿子不能喝咖啡吗!”韩林忙说:“知道知道,许导胃不好,还有牛奶呢。”许荣甲:“牛奶也不能喝!”“……”许荣甲这两天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苏青喻知道原因。这两天他已经有点吃不下饭了,哪怕是煮得稀烂的粥,他都无法喝多少。昨晚十二点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手间,527告诉他门外有人。他从猫眼看到,本早该睡着的许荣甲,正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在他门外踱步。没人的黑暗走廊里,他脚步轻得连声控灯都没惊动,面容焦虑地围着门走来走去,好几次抬手要敲门,又收了回去。苏青喻靠在门内的墙上安静等他离开,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深夜两点多,许荣甲托着沉重又蹒跚的脚步回去了。苏青喻那时就知道,他瞒不住了。他的唇色可以用唇膏掩饰,他的痛苦可以用演技压下,可是他身体的反应他的毅力已经控制不了。他这才知道,许允寒拍这部电影时有多痛苦,精神和身体双重的。医生跟他说,一些癌症患者在痛苦和折磨之下会抑郁。许荣甲被气红了眼,“你们知道全剧组都在等吗?知道我儿子是托着病体在等他拍戏吗!”韩林弯腰连连赔不是,又好声好气地从副导那里接过明后天的戏份,给任鹤鸣让他好好准备。任鹤鸣看了一遍,走到苏青喻身边,哑声开口:“我有事跟你说。”说完他看了一眼江徽音。苏青喻:“直接说。”任鹤鸣看向他,眼眸微动,“你确定?”苏青喻点头,在任鹤鸣干涸的眼睛里看到了隐隐闪动的光。他又看了一眼江徽音,说:“许允寒,这个剧本是你以我和你为原型写的吧?”两人都没有露出惊讶或其他情绪,神情很平静。苏青喻一点也不惊讶任鹤鸣看出来了,那天晚上他就对任鹤鸣说了,任鹤鸣一定看出两个小演员演的就是他们小时候。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和他的病一样瞒不了多久。太明显了。一个主角是导演,一个主角是男演员,相识已久,一起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还是许允寒自己写的。他虽然没有把完整的剧本给演员,但只要知道这个故事,就一定有人在猜是不是他和任鹤鸣了,何况现在剧本已经给了很多了。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他的剧组有许荣甲坐镇,江徽音都没说什么,有猜测的人也没说什么。江徽音看的是相对更为完整的剧本,他那么敏锐,一定知道,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避开江徽音。苏青喻承认得很坦荡,他笑着说:“是啊,你要罢演吗?还是说你要公开?”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完整的剧本一沓沓的就在他车里,他就等着任鹤鸣来了全发给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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