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觉得叶欣能忍到现在才去,已经很克制,陪她去一趟也无所谓。
到了那边,远远地就看到一个老旧的建筑,三面用泥砖建了半围墙,一面空空的只有木栏杆,泥砖砌了有柱子支撑,也有不少木头柱子,顶上是密实的稻草和麦秆,间或有一些瓦片,透着一股杂乱和简陋的感觉。这就是大队的牛棚了,占地面积不小,里面集中养了二十来头牛。
在整体的大牛棚边上,还有两个圆顶小凉棚样式的,顶上也是稻草覆盖,下面木头支撑。有时候特殊情况,如母牛生犊子了,需要分开出来,就先安置在这小凉棚里。
二十来头,有水牛也有黄牛,平时小孩子割草只是一点点,不够吃的。看牛的也要去打草,间或轮流地赶着牛到边上吃吃草,活动活动。东边也是山坡,没什麽人,一处水坑正好给水牛洗洗澡。东坡这边算是默认的牛群活动场,割草的小孩子都知道要去别处的。
当然,以上这些也还是不够牛吃的,牛群最重要的食物来源是地里收割过后储存起来的稻草、玉米杆等等。
牛是认人的,如今骤然换了人不熟悉,还不能牵出去放,怕出意外。所以目前,两个老人和所有牛都在牛棚这边。
叶欣和沈卓走近的时候,就被发现了。
两个老人站在牛棚门口,谨慎而沉默地看着他们。
这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手中拎着一个篮子,男的手中拎着一筐草,大约能猜到他们是来送草的。但以往并没有他们。这年纪的年轻人应该已经在地里上工了才对,只有力气弱的小孩子才做割草这种比较零碎的活。
何况,这两个小年轻样貌实在出衆,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乡下人。倒像是刚从城里来的。
叶欣也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两个老人,瘦骨嶙峋,面色憔悴,非常非常地落魄。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戒备。不过还是有些不同的,一个似乎愤懑不平,一个则是沧桑无奈。
其实能理解。听说之前生了病,吃得不好睡得不好,现在也不知道痊愈了没,这麽恶劣的条件,生活状态肯定很糟糕了。
走近了,叶欣开口:&ldo;我们帮幺妞来送今天割的草。就是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她背着妹妹干活的。&rdo;
两个老人都沉默地点头,想来对那个小女孩有印象。
叶欣一转身,借着身体的遮挡,从篮子里拿了五六个煮鸡蛋,扔进草筐中,翻了翻草,盖严实。
沈卓默默地看着,微微皱眉,但也没说话。
等她放好,就拎着筐上前,也不说话地递过去。
更年长、面容也更沧桑的金忠国看看这挺拔清俊的后生,目光有些惊异,被他奇怪地看了眼,才伸手接过了这一筐鲜嫩的春草,转身走进牛棚里倒。
另一个叫唐搏雅的,则站在原地还是冰冷戒备地审视着这对年轻男女。
沈卓一直皱着眉头,也没顾他的打量,就是站在原地等拿筐。叶欣更不在意,甚至左顾右盼,有些好奇地打量牛棚的环境。
不一会儿,金忠国倒好了拿着筐出来,交还给沈卓的时候,再看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ldo;你是本地的队员?&rdo;老人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气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