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何止,何止是手指,还有整个人。
霍尘在他掌心似有若无地留下一个吻:“你可真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之前他在玄门问顾长思喜不喜欢自己,顾长思没有直面回答他。
他只是用手指碰了碰霍尘的唇,是有些生硬又有些别扭的示好。
他们要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未解开的秘密也太多了,只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往前走,就算搭住了手,也不敢全然地将性命交付到对方手上。
还不到时候,他们都需要时间。
顾长思被霍尘松开了手腕。
他坐了回去,嘴里嚼着清甜的桂花糕,闭目靠在马车上,脑子里却在念清心咒。
顾长思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手支颐,探究地看了他半天,倏然笑了。
然后他动手把桂花糕收拾了起来。
霍尘听见合上盖子的声音,眼睛微微掀开了一条缝:“不吃了?”
“不吃了,就这么一点儿,一口气吃完就没了。”顾长思双手摊在盒上,“而且难道你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霍尘真的屏气凝神起来:“什么声音?”
除了正常的车辙压过路面的声音、还有祈安和马车车夫的交谈声,没别的了啊。
顾长思笑得像只小狐狸:“垂涎欲滴的声音。”
接下来的一路上都平顺得令人不可思议,莫说什么意外,连个可疑之人的行踪都没有,就这么一路顺顺利利地上了祁恒山,登高望远,在祁恒山山顶往下看,能在浓雾之下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晋州城的影子。
它像一条沉睡的巨龙,安稳地盘伏在晋州西南,翻过这片连绵的山峰,便能够进入晋州辖区。
眼瞧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祈安和车夫停下来休整,询问顾长思是一鼓作气进了城再歇息,还是今夜先草草对付一晚。
顾长思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儿,伸手摸了摸马腹,连日赶路让马有些受不了了,肚子比出发时干瘪得多。
“先歇了吧,这么些年祁恒山一向太平,再加上多有旅人来此处,想必在山上休息一晚也无妨。”
霍尘正在一旁叉着腰看什么,闻言笑道:“真的,快来看,这儿还有游子留下来的墨宝,写的字苍劲有力,颇有风骨,内容也酣畅淋漓,写得当真是好。”
祈安便也放下心:“好,委屈王爷了。”
“这有什么,在哪里不是睡,我曾经——”
顾长思解着缰绳的手一顿,祈安疑惑地盯着他瞧,等着听他那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