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思将长刀一掷,正正好捅进两人脖颈之间,差一分就能捅穿两人的喉咙。
霍尘甩了甩手,看向顾长思:“腿疼么?”
那一个下坠之势的冲击力不小。
顾长思摇头,径直走向那两个人,卸了二人的下巴,防止咬舌自尽亦或者暗□□药。
“我知道现在问你们,你们也不会说什么,所以我干脆不问,你们也干脆别说了。”顾长思转头,刚好瞥见隔壁听见动静的苑长记匆匆披衣而来,“少卿大人,两个人交给你了。”
苑长记瞪大了眼睛:“这什么情况?”
“刺客,刺杀,冲我来的。”顾长思言简意赅道,“背后之人、意欲何为,两件事查清楚,我去跟师父说说,玄门的防卫最近是有点薄弱了。”
话毕,他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冲霍尘柔和道:“昨夜忙了一晚上,快去补一觉吧。其他事情交给我,你且放心。”
岳玄林一晚上也未得好眠,早早就醒了。
祈安将遇刺之事转述了一遍后,急匆匆去了十春楼蹲崔千雀,另一边,苑长记已经把人审了个七七八八,整个地牢里充斥着难闻的血腥味儿,顾长思带着些茶点走进来时,玄门护卫刚提着一桶水进来打扫残局。
“这地方你还带吃的,我可吃不下。”苑长记瞥了一眼,摆摆手,“差不多撬松了,你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顾长思颔首道:“辛苦了,知道吃不下,所以带的不是吃的,就是些茶水,去去腥气,大早上起来的,难免败了一天的胃口。”
“我们小王爷还是很贴心的。”苑长记冲他促狭地笑,“干什么,瞪我干什么,许长庭哥叫不许我叫,你们互相端不平水,别总拿着我当那个旱死的啊,我多冤呢,再说了,刚给你干完活。”
话毕,他捞过一张椅子坐了,开始摆弄那些茶具。
顾长思收回目光,活动着手腕朝着其中一个刺客缓步走去。
那刺客被加了刑具,无法咬舌自尽,牙齿里藏着的毒药也被苑长记搜刮了干净,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狼狈至极地悬在那里,顾长思借着灯火看了看,是一张生面孔。
“谁派你来的?”
“啧。”那刺客呸出一口血水,凉凉道,“定北王何必明知故问,这世上想要你命的人又有多少?”
顾长思慢慢蹙紧了眉头:“临星宫?”
刺客嘲讽地抬眼瞧他:“看来定北王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招人待见啊。”
“哎。”苑长记敲了敲桌子,威胁道,“好好说话,问一句反问三句是干什么呢?信不信我再走一遍刑罚,让你牙都掉干净了,你就老实了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另一面被吊住双手的那个突然放声大笑,“可笑啊,真可笑啊。苑柯,你父亲、祖父两代聪明人,苑家能够在朝堂上屹立不倒多亏了有他们前人在先,否则靠你个蠢货岂不是迟早要完蛋。”
苑长记当即拎起一只干净杯子,砰地砸在他额角:“你嘴巴放干净些!!!”
“我说错了吗?”鲜血顺着他额角淋漓流下,让那刺客的表情变得阴森可怖,仿若会吃人的妖魔鬼怪,“苑柯,你以为你父亲有多忠心,你以为你祖父又有多少会站队么?你错了。”
“苑家能够在当年陛下和淮安王夺嫡之时屹立不倒,不是因为他们选了陛下,而是因为他们是棵墙头草,懂得见风转舵,淮安王还是太子时对淮安王言听计从,淮安王倒台后便立刻对陛下俯首称臣,这才是聪明人。”
“再看看你。”刺客眯起眼睛,“你这是干什么呢?帮着外人来讨伐陛下,审问陛下的人,你也敢,你也配!信不信你现在把我们杀了,明日你爹那工部尚书的位子、还有你那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便都烟消云散!”
“放屁!!”苑长记暴怒,“我爹、我祖父都是忠臣,他们忠的是大魏,谋的是百姓福祉,关那朝堂捭阖什么事,又关那墙头草什么事?身负才能,为民请命,便就该在他的位置上,这不是由上位者决定的!”
“愚蠢。”刺客冷冷道,“那为什么陛下不用顾令仪?”
苑长记顿了顿,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见一直未曾动作的顾长思身形一闪,朝着那刺客的脸劈手就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在整个地牢里都清脆得令人不忍卒听。
顾长思脸色阴沉似水:“我母亲的名字,也是你能提的?”
刺客被打偏头去,阴冷地笑笑,转过头来道:“顾、令、仪。”
“啪——”
一颗牙直接被扇掉,刺客动了动唇,又想再说些什么,顾长思已经懒得听他废话,二十几记耳光扇过去,直扇得他口中鲜血直流,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反正本王有两个人,一个人能说话就得了,”顾长思掐住他的颧骨,“实在不行还有一双手,我想让你交代什么有一万种方法,你别激怒我,要不我现在可以把你杀了。”
话音未落,他一拳击上刺客下颌,后脑与身后的刑架发出一声巨响,那刺客晃了晃还是垂下了脑袋,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顾长思揉了揉手,掐着另一个刺客的脑袋转过来:“别说那么多有用没用的,激怒我没有好下场,就算你打着皇帝的名号,苑大人不方便动手,我方便,苑大人是忠臣之后,我不是,我什么都敢做。”
刺客胸膛剧烈起伏,眼瞧着自己的同伴被硬生生打碎了两颗牙,痛苦地嘶吼起来:“顾长思,你护着顾大人无可厚非,你凭什么护着苑长记护着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