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若留在最后,脚步略略顿了顿。
“霍哥……”她略带哽咽,“如果你真的是……我们其实,都等这一日,等了很久了。”
霍尘无声地垂下头去,仿佛坠入了一场沉眠。
秋长若拭了拭泪,把门带上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玄门中人声渐止,可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旧梦,才刚刚拉开序幕。
长庭
昭兴十年,冬至,长安落大雪。
今年长安城的冬天仿佛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北境在打仗,那股来自北方的寒风像是把肃杀的萧瑟都刮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包子铺的老板揭开蒸笼,冷风瞬间把热气冻在半空。
他又赶紧拣了两个包子出来,把蒸笼盖上了。
“客官慢用。”小二端着盘子送上来,桌子前面是一个中年人,看上去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
“老板,要两个包子,一碗豆浆。”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对面坐下来个青年公子,搓了搓被冻得发僵的手,感受到对方在看着自己,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都坐满了,兄弟,跟你拼个桌。”
他俩单看外貌都能差个辈分,中年人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那青年倒是像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道:“今年可真冷,兄台这副打扮看起来也不抗冻啊?我家离得不远,要不要借兄台两件衣服?寒冷冬季,日子可不好过。”
包子上来了,那中年人拿手向他那边一推,颇有想让他闭嘴的意思,言简意赅道:“不必,多谢。”
青年耸了耸肩,没说什么,拎出筷子来对齐。
就在这时,中年人面色一凛,本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霎时挪到了一旁的短刀上。
青年人看着他的动作,勾了勾唇角:“怎么?兄台出来吃个早饭,还要带防身的兵器啊,警惕性够高的。”
中年人无暇搭理他,因为他说这话时,四周的商贩纷纷掀了斗笠,各个面色凶恶,持着兵刃,将他们这桌团团围成了个圈儿。
青年自说自话:“怎么还不搭理……”
“闭嘴。”
中年人手中寒星一亮,短刀脱鞘而出,还不等那些人冲上来,身侧的木桌骤然被人自下踢翻,滚烫的豆浆泼了那中年人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