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兮答应了,花曼曼快速放飞几只云鹰。江大川激起元炁罩,金光闪闪的巨蛋把江昭昔、生谷翊、江枚直、毛毛笼罩着,一飞冲天,只向西而去。混沌山其实不是山,江大川虽然没来过,但他早就熟悉西岐的地形图,混沌山实则上是极西之方附近的一个低矮山头,靠着混沌边界;从他所在的响水郡,向西过乌山,再穿过烛龙王的地界,再从西疆一侧继续向西,一共有五千多里。江大川心急如焚,北面元宝山从东向西,不知道几千里,衍生出白山郡内的白山、响水郡的乌山、还有烛龙王境内的北部山脉,他却不知道楚人在何处遇险,好在大武和尚他们会随着云鹰带路,眼下,他还是要急着见一面江神通。飞了两天,江大川抵达西疆,他无暇俯身观察狼丛进展如何,一掠而过;再飞行两个时辰,眼前渐渐的昏黄起来。江大川停在一处低矮山坡上。和极北之涯不同的是,这里到处都是沙尘暴,似世界的最尽头,却又像世界的最起端,脚下就是南北看不到边的低矮山脉,山脉的西侧就是无尽的黄沙,没有半点绿植,只有灼热的风、扬起的沙砾,以及似乎要吞噬一切的沙暴。江大川通过甘道夫知道,这就是界门了。北境凛冬、西境荒蛮,江神通、玄云子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守多年,保界内平安,日轮、玄冥教、朱雀王等人却一直扰乱天下不安,江大川可以接受群雄争霸,所以,在北境狼妖出现之前,他从未参与政局;但龙门关一战后,彻底改变了江大川的思维,在这一方界,不管你燕、齐、赵、珈南、西岐如何争斗,那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一旦引外方界大军入内,这就不可以。他作为一个文科生,又怎能不知外寇侵入的祸害。仅仅是能守护在这里,江大川内心就对江神通怀有无比的敬意,深恨日轮之流。毛毛站在一个低矮小山头,双手捂着放在嘴边,呜呜吹了几声,有飞鸽在远方疾飞过来;众人立即跟着飞鸽,向南疾行三十里,就见到一个简易的砂石垒成的破旧石屋,上官无极、耶律夫人正站在门口。江大川大喜,急忙上前参见。他在上官无极前一直以晚辈自居,虽然上官无极是月婵宫主的大侄儿。上官无极笑道,“如果是我那二姨在,你可不能以晚辈自居。多日不见,虎煞武境已臻化境,了不起。”跟着瞥了一眼毛毛,“哼”一声,带着众人进入石屋。毛毛讪讪说道,“小江,你看我娘,这么大岁数了,依然容颜未老,越来越年轻了。”耶律夫人也不睬他,直接过来拉着耶律靑鸢的小手,说道,“大毛子向来不老实,您平时多教育,该打打,该骂骂。还是咱祖宗的皮肤好,阴体更加凝实了,在这风沙偏低的破地方,可把我折腾坏了。”江昭昔笑嘻嘻道,“大毛哥挺好的,就是喜欢带我去逛青楼。”大毛气得直跳脚,“胡说,小江,明明是二狗子喜欢去。”江大川瞧见一个破席子上盘坐一个老者,老者花白胡须,身上穿的破破烂烂,身形削瘦如枯木,没来由的,江大川觉得眼眶一热,当即跪下拜道,“小子江大川,拜见神通前辈。”江神通睁开眼,尚未开口,威严毕现,目光如炬,破席子似乎就是江山座椅,破烂衣服像帝王服,霸气且尊贵,他笑呵呵说道,“不要拜见了,按说你和我是同辈。我也是大字辈,却被人称为神通,我的名字可不是江神通。”江枚直噗通一下跪倒,磕了几个头说道,“爷爷,我来啦。”小江也忍不住跪下来磕头,说道,“太爷爷。”江神通点点头,“你叫江昭昔,排行老二。你出生的时候,名字还是我取的呢。”江昭昔喜滋滋地爬起来坐在江神通身边,说道,“啊,太爷爷,我爹生我的时候您在啊。”江神通说道,“那时候我正和玄云子在京都论武。”江枚直跟被狗咬似的突然跳起来,指着江昭昔,舌头都伸不直了,结结巴巴半天,说道,“你,你,你是大侄女?”江昭昔哈哈一笑,花曼曼上前在她脑后按摩一阵子,渐渐的恢复成女子面容。毛毛也跳起来,吓得浑身炸毛,“你,你是赵帝女儿?你既然是女儿身,为什么要和我们去逛、逛青楼?”耶律夫人怒道,“你想死么,大毛子,她是赵国公主,天下人要知道你和赵帝的闺女去逛青楼,那不成笑话了。”江枚直发呆,“完了完了,原来我是跟这小妮子一起逛青楼喝花酒,完了,我哥要知道,会打死我的;吊毛,我哥要知道你带着他最心疼的闺女逛青楼,会让御前司把你阉了的。”江大川上前正准备手搭江神通,江神通摇摇头,说道,“我病体已久,之所以拖延这么久,就是等你来。”江大川愤然道,“究竟是何人伤了前辈。”,!江神通淡然一笑,说道,“你此番前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替我报仇,你可知这些年我为何不让你来此地?”“是晚辈能力不够。”江神通目光缥缈,过了半晌,说道,“十八年前,老夫在京都发现方界异动,于是周游列国,并邀同道中人守界门。所谓界门,乃一界最薄弱所在,极北之涯由无极、玄云子两位道友守护,极西之方由圣言、无遥、扶泽守护。老夫居中调节,与日轮纠缠。几位道友殚精竭虑,护我方界退外敌,虽然各国争乱不休,但总体上来说,一界平安,亿万民众得以周全。日轮屡次进入我方界,或者刺杀吾儿江无恒,或者在此地挑动各国纷争,视老夫为眼中钉肉中刺。后来,先是诱花青衣杀父,无遥兄早行一步,接着珈南国住伯赏圣言被杀、儿子伯赏昙鸾被毒杀,一年之内,珈南国乱,老夫痛失两位挚友。日轮犹嫌不足,还以朱雀王为主,刺杀穷奇王扶泽,并暗中支持扶泽的儿子扶枭,扶泽兄终究无法幸免;日轮在赵国境内也布局很早,暗中留下澹台不弃,先是刺杀江无恒以乱国,后是伤了玄云子以乱武道。这一切,都是日轮在暗中指使。”这些事江大川基本上能猜出个七八分来,他多次和日轮接触,可以说,日轮是他遇到的武道之途最大的boss。他忍不住问道,“前辈,日轮究竟是什么组织?玄云子大师曾言,日轮乃九日轮,有九人、九位守门人。”江神通点点头,“我之所以没有对玄云子说,是担心他破了圣师境之后,会破界而出。日轮,日出月没,阳盛阴虚,是为玄阳。日轮的创始人,乃如今天一界玄阳宗前一任宗主东方白。现如今玄阳宗宗主东方胜不能掌握日轮大义,十几年来,东方胜联合蚀月宗,对天一界的飞星宗、雷霆宗、五明宗不断侵蚀,渐渐有灭三宗之势,在此期间,东方胜将日轮交由他的道侣统领。此人你应该见过,澹台香蝶。”江大川脱口而出,“香蝶夫人?”江神通说道,“蚀月宗宗主澹台珏,和澹台香蝶乃亲姐妹,俩人均为东方胜的道侣,是以,澹台珏与东方胜联手攻打三宗,澹台香蝶暗中掌控日轮,在此方界为祸。按说,天道苍苍,无所不能,既然可守护方界,更可挡外界之人。那东方胜乃武道奇人,闭关三十年研制出日轮阵法,凭此阵法可随意穿行,不限武道。”江大川低头沉思,那澹台不弃就是跟他娘那边姓的,玄云子说澹台不弃之所以恨他,是因为杀了他亲生母亲,就是不知道他母亲在蚀月宗是什么身份。江大川之所以一直惦记着澹台不弃,还是因为南雅的元神被他拘走了,深恨不已。他想了想,问道,“前辈,在下破了圣师境的时候,习得大洞真经,觉得自己可破界而出,只是向来未曾试过。如果破了圣师境可随意穿行各方界,为何还需要日轮的存在?”江神通笑着说道,“你果然习得大洞真经。”江大川当即把落星峰的前前后后仔细说了,一字不差地告知甘道夫的话。江神通点点头,“武道之玄妙,吾辈终生探求。说长生是武道的尽头,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们几个人从来不认为如此,天下平安才是武道追求。”江大川恭恭敬敬,“谨受教。”“武道中人为何迟迟无法破圣师境,那是因为破圣师境需要大观窍,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需要有大机缘。事实上,纵然是破了圣师境也不能随意出入各方界,你之所以没有试着进出各方界是对的,因为天道严严,一旦自行出入,会破天道,有损天道之威。天一界的东方胜、幽冥界的冥帝,他们都是早就破了圣师境之人,为何没有破界而来,还是因为他们畏惧天道。”江大川忍不住问道,“前辈可知我有道侣落颜羽,双生元神,似乎她可穿行方界。还有我妹妹江小鱼。”他进来第一眼就看到江小鱼不在,这时候才问,是知道她的习惯,总是避而不见,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江神通笑着说道,“落颜羽也懂得日轮之法,而你妹妹江小鱼,是落颜羽的守门人。”江大川一惊,啥意思,老头,你别告诉我这俩人都是日轮的。“东方白乃武道雄才,他最初研制出日轮妙法,目的并不是为了乱各方界,本意是借日轮之法,窥大道,与各界交流印证。本意是好的,起初日轮之法由东方白传于九人,是为九日轮,至于日轮如何穿行各界你已经知道了,需要在方界内有一个人当着守门人,在界内结阵开门,引九日轮进入。后来,东方胜杀了东方白,九日轮渐渐的就变了。我不知道九日轮最初是哪几人,但知道落颜羽是最初日轮之人,澹台香蝶也是。为了掌控日轮,澹台香蝶杀了其他七人,偏偏漏掉了落颜羽。其实,也不是漏掉,而是落颜羽的双生元神中,原来的元神被打伤,蛰伏在落颜羽体内。”“前辈的意思是,澹台香蝶杀了原来的九日轮中八人,落颜羽被她打伤,因为她乃双生元神,澹台香蝶误认为落颜羽已死?”“正是。其实,落颜羽的元神准确的说,是妖灵,三千年的白狐妖灵,这你已经知道了。”江大川点点头,“为何我妹妹成了落颜羽的守门人?”江神通笑道,“涉及到江小鱼的事,我自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她在你来之前就离开此地,前往幽冥界。”江大川又是一惊,“她前往幽冥界做什么?”:()虎啸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