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箭之地外,众人看到郎氏部有三人手持幡旗,骑马缓缓向前;元琢当即和江大川两人同样骑马上前。中间一个袒胸的大汉,按辔道,“元将军,赵国乃中原一小国,妄图侵吞天下?龙门关历来不设军防,各国各部相安无事,为何执意停留至此?”元琢把玩着军刀,笑道,“郅壁虎,你郎氏部什么时候被须卜部给收养当了义子,甘为他人奴?苍狗部旧居山林,后阴兵兴起、杀人无数,但苍狗部尚且不畏死,前赴后继,只为破我赵国。我听闻苍狗部入了郎氏部,两部厮杀无数,苍狗部宁愿北迁也不愿为奴。”郅壁虎并不动怒,漠然道,“我郎氏部为外界所迫,不得不南下,只为了部族生存;眼下,北方草原结为一体,是为大势。你赵国以五州之地便想要经略中原,却也是可笑,仅仅这北方草原、万里之疆,你赵国有统御之能?素闻赵国悍勇,却可惜了这些将士。”元琢摇摇头,“郅壁虎,你号称真天可汗,也曾有十万马骑,纵横草原,和须卜部一直死磕,也算是草原一只雄鹰,没想到如今成了别人的家雀,玄冥教给了你什么好处?”郅壁虎神色一变,缓缓掏出长刀,对元琢道,“我知元琢将军乃元家才俊,今日,你我先试刀如何?”郅壁虎身后俩人举着幡旗上前,急急道,“何必在这里和他争斗,待大军灭了龙门关即可。”元琢点点头,长刀前指;郅壁虎盯着元琢的长刀说道,“且不忙,我只斩一刀,试试元将军的刀法。”江大川精修御心丹诀,早就看出,元琢虽然成天裹着个貂毛大氅,却是宗师境中品;郅壁虎也差不多同样的境界。郅壁虎在马上凝神,长刀高举,刀尖有灵气闪烁,似万钧之力聚于一点;元琢长身一抖,横刀以对,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手掌推在刀背。听到郅壁虎大喝一声,自马背上高高跃起,半空中长刀斩下,一个巨大红色灵气球体似落日,骤然砸下;元琢一夹马身,一刀横出,江大川看到似刀体凝练如银丝,极为快速的横飞出去。“轰”的一声巨响,双刀相触,激起无数尘土沙砾;待烟尘消散,郅壁虎已经退飞至马背,对元琢冷声一笑,“元将军的青龙白虎刀,还是一向霸道无比,一日后再见真章。”三人转身离去。元琢慢条斯理地披起貂毛大氅,跟着江大川回头说道,“老江,我的刀法如何?”你喊我老江,老子比你大么?江大川点头说道,“你的刀法精妙,汇真气于一刃、聚灵气于一线,确实不错。就是你的刀法叫什么青龙白虎刀,名字太土了。”还不如墨辙奉武这个小学没毕业的呢。元琢边骑马边低声道,“老子不会什么青龙白虎刀。”江大川一愣,就听元琢道,“你也知道,我的刀法并不霸道,唔,你说是精妙,权当是你夸我了;我习刀多年,却并无军阵时披荆斩棘的那种霸气刀法,大哥经常说我娘们唧唧的,打仗跟绣花似的。”江大川看着元琢,什么意思?元琢道,“郅壁虎,久闻其名,常年领郎氏部十万铁骑纵横草原,可以说,北方四部中,以郎氏部的战力最为强悍,十万铁骑,逐日追风,郅壁虎更是精通马上作战,刀法一流。他刚才睁着眼睛胡说八道,说我使的是青龙白虎刀法,这是有意的,左青龙右白虎,言下之意,他身边左右俩人都不是他的人。”江大川顿时明白了,“他是被这俩人监视了。”元琢点点头,“这是显然的。他无法向我传递更多消息,却说一日后见真章,证明今天大军是不会攻城的,或者,如你所言,这一日内玄冥教的八万阴傀尚未到达。不管什么原因为什么非要一日后再攻城,我想,他是希望我们能在大战之前和他私下见一面。”江大川扭头看过去,大军已经停止前行,郎氏部居中,左右两面都是须卜族兵马。这就难办了啊,大敌当前,各自阵营自然是严防死守,怕的就是临时遇到内贼,或者是暗自打探军情的人,各家斥候四处警戒。元琢斜眼看着江大川,“不吱声?怎么,你难道想让我这个一军之将半夜溜出去摸他门?我可不敢,被弄死了怎么办。”好吧,老子就替你走一趟。众人待俩人回头,便在中军帐议事;元琢只把月婵宫主、南雅俩人请过来,连同江大川,以及江大川两个挂将,六个人,谈及晚上要夜探郎氏部。元琢道,“郎氏部经过北妖荼毒,又被北燕和齐国在不周山脉内清剿,估计被折腾得差不多了,此番郅壁虎前来,既然被监视,那定然有些想法。咱们还是要去一趟。”江大川点头道,“万里草场,不是我赵国可以一口吃下的,郎氏部如若真是被逼的,却可以利用。”桃花仙子和耶律靑鸢这俩挂件,在这样的场合不便多言,挨着江大川揩油。月婵宫主道,“怎么去?现在的情势急切,对方四万人马已经堵到家门口了,军防很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南雅看着江大川问道,“若我们在一侧制造些混乱,你一人可否前去?”元琢点点头道,“我已经想好了,四万人马,缩成一大坨,跟个乌龟似的爬着,龟头就是郎氏部。”江大川差点被茶水呛着,你他娘的,形容得还真好。元琢继续道,“如果让老江去郎氏部找人,那龟头不能动,只能去动老乌龟的四肢,我打算让月婵宫主领着抱玉宫、国师领着国师府和筹清院,元毓和元乘瑜领着元家,慕容征领着慕容家,于今夜袭扰四方,老江直接去摸摸郎氏部。如何?”江大川暗想,各家都是武道高手,袭扰军阵还是可以的,元琢安排得挺好。江大川道,“如此甚好,那我就闯一闯郎氏部,唔,红雨和靑鸢陪我去。”当即部署完毕,月婵宫主和南雅出去安排,江大川问,“这是深秋,也不冷,你披个貂毛不热?是不是也和你大哥一样,体内有妖气。”元琢笑着说道,“屁,老子是小时候练功练岔气了而已。话说,老江,郅壁虎如能为我所用固然是好,如果不能,要快刀斩乱麻,该杀就要杀。”江大川点点头,在这点上,他可一点都不圣母。桃花仙子笑道,“元启是你大哥啊,你大哥体内的妖气还是我发现的呢。这个郅壁虎什么的,如果不听话,我给他体内注入妖气,控制他就是。”元琢狐疑地看向桃花仙子,“这也可以?”桃花仙子傲然道,“你大哥体内妖气隐藏在椎骨骨髓里我都能发现,何况,老娘……姐姐我乃三千年桃木妖,这点本事再没有,那不是笑死人。”耶律靑鸢轻声道,“姐姐好棒。其实,我也可以,以阴气侵入其体内,也可以控制。”江大川扶额,我这俩挂件思路颇为清奇。元琢却正色道,“老江,有门道,郎氏部如果真能收复,日后为我赵国所用,却是个好办法;要知道郅壁虎本就不甘于寄人篱下,否则今日也不会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不甘于寄人篱下,又怎么能防止他不背叛我赵国?”江大川叹息道,“我入武道三年,本不善于用这些胁迫手段。”元琢摇摇头,“谋大事者,不可因循守旧。”江大川又怎么能不懂,史书上,国君派将军出去打仗,将军的妻儿老小是不能跟着出征的,就是个手段而已。江大川点点头,说道,“晚上也得防着点,注意别让人偷家了。”元琢哈哈一笑,“老子武道不如你,打仗可比你多得多,我至今都后悔,为何当初让哈家的三万人从我云山关入,这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谁不是,想到这事,江大川心头阴冷。当晚,江大川换了郎氏部衣服,桃花仙子化为一缕粉色妖气钻入刀鞘,耶律靑鸢阴体虚散如碧烟。此时,天空碎云几片,弦月不明,江大川大概估算了一下时辰,贴地疾行。此次,两军对垒,因暂未开战,竟然相隔五里之遥。中间斥候十人一队,暗哨更是到处都是。江大川五感极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打草惊蛇;就这样左拐右拐,要到一箭之地左右,三人贴地,再不便前进一步。有江大川这样的圣师境在,桃花仙子不用劳神费心的以桃根入地感受前方来人,趴在江大川一侧,耶律靑鸢碧烟淡淡。江大川轻声道,“妖气侵入后,如果对方能找到高人清除怎么办?那不是全然无用了。”桃花仙子感到江大川的手不老实,咬着牙红着脸,小声道,“你当老娘白长了三千年,我也是圣师境中品的好不,虽然战力不如那老司机,但这些手段还是有的;元启的妖气,连那臭娘们都解不开,你当我的妖气是裤带啊,说解就解。”耶律靑鸢也小声道,“宗主,我的阴气入体也有好处,最近我感觉幽冥鬼火为我所用,甚是便利,却又嫌五簇鬼火还不够,怕是要继续吞噬,似乎有升品之意。我以阴掌和你同心共魂,亦可在他的心脏上烙印,除我之外,无人可除。”江大川偷偷摸了摸耶律靑鸢的屁股,奈何是一缕阴气,摸不着;耶律靑鸢却能感受到,红着脸不吱声。夜风徐徐,秋虫鸣唧。大战将至,前方戒备森严;这里,春色荡漾,窃玉偷香。江大川上下其手,桃花仙子都要被摸得叫起来了;耶律靑鸢索性偷偷凝现了阴体,随他折腾。随你摸,要我摆个姿势都可以。不多时,江大川听到前方一阵呵斥,就见远远的左右两边俱升起烟火,知道袭扰开始了。果然,郎氏部开始不安,人喊马鸣。眼前郎氏部的营帐分为五个,中间一个,周边四个大帐,每一个营帐边上都有不少郎氏部的人;前方不足二十步左右,有十名骑马兵士正在巡逻。江大川听到有人喝叫,“东西营戒备,有人夜袭。”十名骑马兵士掉头就要离开;江大川突然飞起,全无声息,精准地落在最后一名骑兵马背,这人尚未来得及叫,“咔嚓”一声轻响脖子被捏断。前面军骑并未发现,快马走开。江大川不动,和尸体俩人一匹马,趁人不注意才把尸体推下去。:()虎啸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