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断断续续的记忆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记得醒来了两次,格温都是哭着的。他看得出,女孩也很累,偶尔倒在他肩膀上,就像猫一样。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毫无疑问,夏佐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到达了极限,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抬手半天都摸不到自己的眼睛,脊椎像被冻成冰渣后有一根铁签探进去搅动,令他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没吃没喝。到后面,女孩也快绝望了。今天早上,她突然痛哭了起来,颤颤巍巍走向坍塌的地牢通道,撒气似的踹着那里的石头。回来后她再次贴俯在夏佐肩膀上,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拍了拍女孩的后背,打翻托盘把手术刀递给她。两人间没有说一句话,但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没事过去了,我说了我能救你。”他突然道。格温哭的更厉害了,她拼命攥紧手中的木棒,在夏佐面前举起来。她用这木棒了结的女术士。“断断掉了。”女孩抽泣道。夏佐摇了摇头,把她的手掌合住。“没事,我一会再帮你拼起来。”“真的可以吗?”“那是,我咳咳咳我什么做不到?”他扯着嘴角递出微笑,照常发动猎魔人感官搜索,实验室只有他们两个呼吸,没有任何出口。夏佐又睡过去了,他太累了。梦中,他梦见了上辈子的实验室,他在参与一场实践,跟着一众行业内的大佬寻访脑科住院部,他看一个很奇怪的病历,车祸,脑部受创,鬼使神差地,他挤到前排,走到病床边上。那模糊的窗子映照出了一张脸,是自己的脸,就像照镜子一样。夏佐猛然睁眼,坐直起来,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还是一样的虚弱,身旁格温乖乖窝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脸颊上是两道明显的泪痕。夏佐推了推格温,让她醒醒。女孩揉着眼睛坐起来,猎魔人的恢复速度确实很厉害,已经几乎没有大碍,这还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假如有食物的摄入,或许她肩膀上的几处贯穿伤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而他,要不是几次靠着加点去撑“健康”和“体控”,现在大概已经死了。他的健康每天都在掉落,夏佐有预感,当健康为0的那一刻,也是他眼中光芒黯淡的时刻。这时,他突然想起一段这个世界书中,描写魔法的句子。“它是扫过田鼠窝的大镰刀,它是在新月下交欢到疼痛不已的人们,它是喷溅的鲜血和流动的新鲜牛奶”夏佐好像发现了些事情,除了加点的系统,以及显现出来的“猎魔人感官”和“近身搏杀术”,他周围还有一些更加神秘,与宿命相纠葛的东西。首先,他自己释放出来的法术,威力极不稳定,明明是最经典的咒语,却经常产生变化。其次,他完全是按照改良版的猎魔人药剂去培养格温的———她就是一个女猎魔人。而猎魔人,是无法使用魔法的,只能使用简单的法印。那是巫师们不屑一顾的小把戏。但他只是突发奇想,教了一遍,一遍后,格温便可以念动法咒,把勺子掰弯。当他丢给女孩一本法咒笔记时,她也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就在和女术士对峙的时候展现出了不俗的战力。这件事情很耐人寻味。“有可能是她悟性高吧呵呵,我都快饿死了,怎么还想这些”夏佐无奈笑笑,安静等待他的结局。这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夏佐一愣,耳朵微微颤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于是努力想发出声音,但他很快就发现,现在连抬起头都成了一种奢侈。格温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帮他扶正,费了好大的劲才读懂夏佐的意思。“外外面来人了?”女孩惊喜地攥紧了拳头,猫眼一转,果然,她听到了脚步,微弱却有力,如同一阵希望的呼唤。脚步声在门口停下,随后,一声低沉的咆哮响起,仿佛是天地崩塌。紧接着,一声巨响,渐渐撕裂了地牢的沉寂,石头被撞开的声音回荡。一片微弱的光芒倾泻而入,将虚弱的目光照亮。长期的潮湿和腐朽的气味后,夏佐第一次闻到寻常空气中弥漫的甜美。他眯起眼睛,光暗的快速变化让他短暂的失明了一瞬。格温很聪明,她警惕俯身藏到边上,去取了尸体上的刀,躲进黑暗里。一队身影从破碎的石块间闯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软甲,四肢不成比例的修长,棕红色偏分短发下是苍白到病态的脸,从正面看不到耳朵,双眼也被盖在眉骨的阴影中。,!不知为何,他出现的瞬间,整个房间就充斥着一种无端的暴力气氛。夏佐尝试把目光挪开,他身后跟着的身影就有辨识度多了。那是精灵,有尖耳朵与轮廓鲜明的面貌,在这个世界也被称作艾恩·希德。几乎是瞬间,夏佐就明白了他是谁。哈哈,没想到,尼莎的孩子,真的回来了。先来的竟然是他!地牢被闷了很多天,血腥味令精灵皱眉,见到半死不活斜靠实验台的夏佐更是厌恶。红发男人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他先环顾了一遍四周,平稳的眼神在看到尼莎尸体时闪过一丝惊疑,但马上又回归于平静。他摆了摆手,几个音节干脆利落从口中蹦出。“hav"bloedvatt"ghernfoilédeireádh”说罢,两旁的精灵毫不犹豫拉开弓箭,眯眼瞄准夏佐心口,以他们的感知,当然能判断出来夏佐还活着。他身上的巫师袍说明了一切。吉兹拉斯这次是专程回来复仇的,过程出乎他意料的顺利,所有折磨过他的人都死在了梦里。这处地下室是最后一个据点,那栏杆后面的尸体让他这个屠夫也隐隐有些不适。很难想象是多么疯狂的心理变态,才会有这般手笔。正在他挥下手臂的瞬间。格温瞬间扑了上来,用刀刃打远一枚箭矢,挡在夏佐身前张开胳膊。她恶狠狠地盯着红发男人,刚才本想找机会挟持他,可这人警惕性极高,丝毫不留破绽。等射箭时,她不得不出来了。身后,夏佐剧烈咳嗽着想说什么,却觉得肺在漏气。红发男人眉毛一挑,侧过脑袋,缓缓蹲伏下来,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猫科动物。他完全没有伸手去碰背后的两把剑,但总给人一种要暴起杀人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视线,好像无论打量什么东西的时候,他都盯着对方的脖子,而不是脸或者眼睛。两边的精灵就没有他那么沉稳了,还想出箭,被他抬手按住。好奇地扶着下巴,他来回扫视夏佐和格温。“猎魔人?女的?”:()巫师:从培养女猎魔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