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接着说第三雕,这第三雕,那就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二机厂工人闹事的可能,当那些人手上染上了人命,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县里的公安机关里被挂上了号,我们再想要治他们,那就没必要哄着了,那些跟着起哄看热闹的人,同样也脱不了干系,于是攻守之势异也。”
“嗯嗯,这一点多亏爸你提点我,我是真没想到。”
“还有第四雕呢!”
“爸你说,我听着呢。”
“这第四雕,卖的自然就是县政府的面子和人情了!”
“怎么说?”
“解决了二机厂闹事的工人,让你们的项目可以顺顺利利地推行下去,有人替你们背黑锅,我们妥善处理,顺带地还解决了一部分下岗女工的工作问题,虽然死了一个人,但是死的却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他用他的命给你换来了人心,也给政府一个很好的理由约束那些刁民,整个二机厂,三千多号工人,从此将再也闹不起什么波澜,咱们县迎来一个和谐稳定的发展环境,你说,这个功劳,我们这些领导哪个不想要?”
“爸,还有第五雕,他那个姨夫的问题,也被他解决了。”
“呵呵呵,那个小小村霸,还算不上一个雕,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被远比他强大得多的人拿来做垫脚石,废物利用罢了。”老曹摇头笑着回道。
“爸,我大概明白了,他是利用葛天的贪婪和暴虐来让他得罪二机厂的工人,当葛天给那些下岗职工开出的条件远远低于那些工人的期待的时候,那些工人就会群起而攻之,以葛天的贪婪习性,必然要从当初我们许下的东西里贪墨不少,而且因为他的暴虐和在葛家村里养出来的匪性,想必是不肯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那个时候,只要稍一煽动,二机厂的人就必然要闹事,只要我们的人稍微带一带节奏,事情就会失控,我们再让公安稍微松懈一下,那些二机厂的人肯定就会变成失控的兽群,势必会践踏敢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敌人。”
“而到了场面失控的时候,也就到了县里和我出头的时候,我只要稍微提出一些比较好的条件,二机厂的工人就会觉得我比死掉的葛天强得多,只要我稍加收买,想必也能收获不少人的拥戴吧。”
“就是这个理,呵呵呵呵呵。”见到儿子能够理解到这一层,老曹总算是老怀安慰了。
“爸,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开始实施了?”
“你不用去,你只要给张春林带个口信,说你同意他的方案,他自然会想办法把葛天送到你手上的,你只要给葛天安排一个帮手,一个能把事情搞多大就搞多大的帮手就可以了,我想这个人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里一定会有人非常合适,让他们经常带着葛天进入一些风月场所,让他见识到县城的繁华,也让他由衷地感觉到钱的妙处,等到他的贪婪彻底爆发的时候,呵呵,接下来的事不用你老爸我再教你了吧。”
“不用了爸,我什么都明白了。”
“好好学,慢慢地思考张春林是怎么利用我们所有人的,儿啊,你记住,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并不是那些一看就特别厉害的人,而是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但却对人性的善与恶非常了解,能够利用人性,能够根据你的需求和喜好下套的人,因为他们会利用你的弱点,让你一步步钻进他们设置好的圈套里,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当然,我们同样需要警惕他们对于我们人性的利用,所以无论以后碰到什么事情,多想一想,多从别的角度想一想,也多站在自己对手的位置想一想,想不明白就不要去做,想明白了,也要计算好各方得失,务必要求稳妥。”
“爸,为什么你让我稳妥,我不应该学张春林的做法吗?学会了我不也能成为利用人性的高手吗?”
“儿啊,不是你爸我低估你,以你的智商,还是不要走那条路比较好,剑走偏锋虽然能够收获奇效,但也万分凶险,你有我给你铺好的康庄大道,稍微理解一些人性肯定有好处,但是想要玩弄人性,却还远远不够,也完全没必要走那条偏激的路,你就安安稳稳地发展,你老子我也不指望你将来能够走上巅峰,你能够让我安享一个富裕的退休晚年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个世界是属于那些聪明人的,让他们去斗吧,我们少参合。对了,张春林不是说等你这边搞得差不多了,就让他那几个姨过来上班吗?”
“嗯。”
“记得,工资要高,职位倒不需要很重要,不会不要紧,安排人教她们,实在教不会,就再捧高点养着,张春林,嘿嘿,就让我坐看你怎么在申钢翻云覆雨吧!”老曹坚定地认为张春林不会在申钢里籍籍无名下去的。
张春林并不知道曹书记对自己的期望如此之高,他算计好了葛天之后就又开始日日无所事事的生活了,当然,关于对葛天的密谋也得到了家里这些女人的认可,只不过张春林并没有把计划最残酷的地方告诉她们,他只是说想让葛天受到一个教训,最后让他被抓走了事,他不想让娘知道自己手上惹上了人命,那势必会让娘担心。
在这件事被彻底办妥之前,他也只能让四姨尽量躲着点葛天,有曹轩在县里出力,想必葛天也没时间来纠缠四姨,应该也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惨事,而他,也终于要回省城了,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他一个人,而是带着小姨一起走,再一次和自己最爱的娘分别,张春林难免再生惆怅,而同他坐在一起的葛小菊,却显得有些高兴得过了头,离开了亲人的约束,大概她就真的能和外甥发生些什么了吧!
小丫头羞红了脸在想着那些令人害臊的事情,双腿中间的蜜穴竟然隐隐约约地湿了少许。
与此同时,张春林在西沟村所做的许多事情也一一地摆上了一个女人的案头,她好看的眉毛紧紧地皱着,前前后后地翻看着文档中的记载,却始终摸不到一点头绪。
“老块,你能看出这个小家伙想要干什么吗?”
“看不出来,我又不知道这三个家伙说了什么,怎么猜?”
“一个书记,一个书记的公子,而且这个书记公子参和进了收购工厂以及安排下岗职工的事情里,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会交给一个村霸去做?”
“我哪知道!”老块一摆手,他的强项是动手,不是动脑。
“有点意思,这个小家伙,似乎远不止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认识得他越多,我就越来越看不懂他,那个曹书记,显然是个老狐狸,他能够对张春林如此重视,而我却觉得他是个小家伙,我总感觉我的智商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能够让你看不透的事,那背后操控这件事的人也许就更不简单,相比较于我们俩的直来直往,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处处透露着阴谋与诡异,他非常喜欢借用身边人的力量,从闫晓云到王璐瑶,再到李美娟,这些女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我想捆绑住她们的不仅仅是利益,应该还有人心,从这一方面上来说,这小子恐怕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老块对张春林的调查日益深入,对他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他已经能够初步地窥探到张春林的本性和内心,对于张春林的各种做法,他鄙视,但是却充满了敬畏。
部队里的人也不全都是直来直往的,只知道一根筋往前冲的那些是大头兵,每一个军官都是玩弄战略战术的好手,战略战术其实就是诡术,骗术,曹刿之后,那种面对面摆好战阵一阵冲锋就结束战争的战略方式就被彻底淘汰了,每一个军事大拿同样也是玩弄人性以及人心的高手。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老块的心也就定了许多,于是转而建议道:“我觉得也许是时候拉他入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