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安排好了。”钱丰端着茶,喝了两口,随后,目光就看向了厐府的方向,神色凝重的说,“只是,这厐府现在守卫森严。我刚才只是上前去问两句,就被赶走。他们说,是奉了厐夫人的命,任何人不准进入。”
“哎哟,不会吧。”韩飞燕看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说,“钱指挥使,这些人好大的狗胆子,居然敢拦着你。你没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
“唉,我说倒是说了。”钱丰苦笑一声,叹口气说,“不过,这些人却说我殿前司的人也别想进他们厐府。”
韩飞燕闻言,不免冷笑一声,说,“哼,这个厐夫人,迟早要将厐参知给害了。”
钱丰闻言,神色顿时更加凝重了。
他看向了赵起,说,“赵左军,你说,那恶兽饕餮今晚真的会出现吗?”
“我倒是不希望它出现。但直觉告诉我,它今晚一定会出现。”赵起话说着,一手摸向了自己的耳朵。
“这畜生只要出现,我们殿前司的人,一定会捉拿它。不过……”钱丰话说道这里,却忍不住看向赵起。
“怎么了,钱指挥使,你还有什么顾虑吗?”赵起疑惑的看了看他。
钱丰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赵左军,我是担心,我们要是贸然闯进来,这万一厐参知怪罪下来,恐怕,恐怕官家那里,我不好交差啊?”
“你担心这个,”赵起一听,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当然,明白的,可不只是他。
郭振山看了看钱丰,说,“钱指挥使,你特意来找我们,是不是想要我们来承担厐参知责怪的罪名呢。你这办法好啊。若是厐参知责怪,那我们替你承担罪名,就说是我们蛊惑你,闯进了厐府。可是,如果厐参知不责怪,你带人保护了他,杀了那饕餮。那么,这受到奖赏的还是你。不管怎么说,你可都不吃亏啊。”
“这……郭判官,我可没这么想啊。”郭振山闻言,表情非常尴尬。
当然,那脸色也更是无比难看。似乎,有种被人戳破了心里那些小九九的慌乱。
不过,赵起却是非常干脆的说,“钱指挥使,这你放心吧。届时,如果厐参知责怪下来,你尽可以将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就说是我将你骗进厐府的,如果责罚,就责罚我便是了。”
“好好,如此甚好。那,赵左军,你们喝茶,我就不打扰了。”钱丰似乎是吃了定心丸,起身喜滋滋的就走了。
划清好责任
韩飞燕和郭振山此时却是愤愤不平,韩飞燕生气的说,“和这个钱丰,简直就是个小人。想要抢功劳,又怕承担责任。”
“赵左军,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你答应他,”郭振山也跟着一起抱怨。
赵起看了看两人,淡淡一笑,说,“飞燕,郭判官,你们不要生气。在这件事情上,钱指挥使的确是有些算计过头了。不过,你们不妨想想,今夜若是有殿前司这些精锐禁军的帮忙,那我们擒获那恶兽,岂不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说,厐参知责怪的事。我非常肯定,届时,他肯定不会顾及这些的。而且,若他真敢对我等兴师问罪,我反倒是有说辞了。”
“什么说辞?”韩飞燕疑惑的问道。
“很简单,”这时,静安公主看了看韩飞燕,说,“厐参知可是和赵起定下过军令状,虽然说限令他三日破案。可是,在这三日之内,他也说过,要全力支持,不会有任何的阻挠。若是这次厐参知因为闯入厐府而问罪赵起。那么,赵起也正好以此为缘由,可以推脱案子破不了,就是厐参知从中作梗。我看,这个官司,就算是打到了你们官家的面前,他厐参知也占不到便宜的。这些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
赵起转头看了一眼静安公主,微微点点头,这也算是认可了她的话。
郭振山看了看静安公主,满脸敬佩,“公主,你真厉害,居然可以想到这一层,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那是因为,我和赵起看问题的高度和你们不同。”静安公主颇为得意,看了看赵起,说,“赵起,你说,我是不是最懂你的人。”
赵起不自然的笑了笑,迅速低下头,端着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不过,此时韩飞燕和郭振山的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几个人在这里吃茶,一直到了子时,这厐府里却依然是没有一点动静。
此时,街上的行人已经少了很多。
那店家此时走了过来,拱手作揖,比起之前,更是客气请礼说,“几位郎君娘子,你们可曾要走人。我们这小铺子要收摊了。”
郭振山闻言,有些诧异的说,“这么早就收摊啊?”
“这位郎君,时候不早了。刚才打更人过来唱过,已经是三更了。”那店家看着他,忙说,“现在,已经是休市时间了。我们若不及时收摊,怕是,军巡铺的人要来,那就更为麻烦了。”
话说着,那店家却是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伙人正在对沿途设摊的小贩,以及开铺的店家吆喝。
这些人不是军巡铺的人呢,还是什么。
于是,那些小贩以及店家,犹如见到了猫的耗子,纷纷手忙脚乱的收摊关门。
几乎眨眼之间,本来还很热闹的街市上,就变得冷清了不少。
这店家也不是傻子,此时赶紧对他们说,“几位郎君娘子,烦请你们了,军巡铺的人来了,我真要收摊了。”
赵起是做过军巡铺押铺的,自是知道这朝廷的禁令怎样。
他迅速起身,然后吩咐郭振山付账,这就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