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曾宅里出来后,钱丰早就迫不及待,立刻围了上来,赶紧问道,“怎么样,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赵起刚想说什么,却被郭振山给拦住了。
郭振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冲钱丰一笑,说,“钱指挥使,我们无可奉告。不过,你如果想要调查,那曾宅就在那里,你可以随便去探查。”
“这,这……”钱丰一脸窘迫。
其实,他也是着急的想要破案。而且,他还想独揽所有的功劳,趁机去官家面前邀功。
如果没有郭振山的话,那么,他就可以轻松要挟赵起了。
毕竟,钱丰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是冲锋陷阵,他是一点都不怕的。可是,说到这刑案侦查,这他就显得太业余了。而且,他也完全静不下心来。
而他一早就发现,这个赵起是有这个本事的。于是,从一开始,就盘算要通过给赵起穿小鞋,来迫使他听从自己的安排。
可,郭振山一出现,什么计划都给打破了。
郭振山倒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到了一边,然后招呼早就等候多时的打更人过来了。
那个打更人大约有五六十岁左右,估计也是没见过如此阵仗,看到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赵起见状,宽慰了他一句,说,“老丈,你不要担心,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详细回答,不要遗漏就好。”
“官人,小老就是个打更人,啥也不知道。昨晚曾宅发生的天火案,真的跟小老没一点关系。”这打更人几乎情绪崩溃,哭丧着脸叫道。
郭振山面色一沉,上前一步,冷喝道,“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废话怎么那么多。再敢乱说话,我带你回开封府,让你尝尝刑讯的滋味。”
“啊,这位大官人,求求你放了小老,小老一把年纪,可经不起刑讯。”这打更人被郭振山这一震慑,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的哀求起来。
赵起也是够无语的,这郭振山怎么将开封府刑讯逼供的一套拿出来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他,说,“郭捉事使臣,人家又不是犯人,你为何要刑讯人家。”
说着,他赶紧搀扶起打更人,随即宽慰了几句,这才说,“老丈,你切勿多心,刚才他只是玩笑话。你且只管说来,昨晚你在曾宅门口碰见的情况,详细道来。”
这打更人闻言,这才松一口气,随即说,“大约是在丑时七刻,小老正好途径到曾宅。而就在这时,小老忽然听到一阵阵悠扬的笛声从曾宅传来。小老还挺好奇,,寻思说着曾老精神气如此之好,三更半夜,居然还不就寝,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但是,转眼之间,就见天火忽然从天而降。陆续的进入了曾宅里。而一瞬间,曾宅就燃烧起了漫天的大火来。随后,小老就赶紧报官。接着,军巡铺,潜火兵都来了。”
赵起听完,微微点点头,说,“老丈,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第一个,这笛声不是一个,而是多个一起交织一起的,对不对?”
“是的,是好几个笛声。”打更人看了看赵起,说道。
赵起微微颔首,摸了摸耳朵,继续问道,“是不是天火下来后,分成了好几股,分别循着笛声的方向,进入了曾宅里。确切的说,是进入了曾宅的几个房舍打开的窗口里。”
“这个……咦,这位官人,你是如何知晓的。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如此的。那些天火,的确是分成了好几股,循着笛声进入了曾宅。而且,小老当时亲眼所见,其中一股天火是钻进了一个房舍打开的窗口里的。官人,当时莫非你也在场。”
郭振山面色一沉,看了看他说,“是我们问你,休的反问。”
打更人一听,吓得也不敢多嘴了。
赵起看了看他,继续问道,“老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当时,你可曾听到是否有人呼救。”
“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也是小老一直都觉得很奇怪的地方。”打更人看了看赵起,说,“按说,发生如此大的天火,即便他们都睡着,也应该早就清醒。都会呼喊救命,甚至,夺门而出的。可是,曾宅的大门非但是紧闭的,而且里面居然没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赵了点头,看了一眼他,说,“老丈,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记得,当时这场大火的火焰,是否与寻常的火焰有什么不同。诸如说,这火势,以及火焰的颜色。”
“这个,大官人你这么一说,小老倒是想起来了。小老打更多年,也见过走水失火的情景。可是,像是此等失火的场面,却是头一次见过。那大火的颜色好像是蓝色,甚至有紫色的。而且火势很大,军巡铺和潜火兵用了好多水,都不起作用。”
“这一点,我可证明。”这时,杨日贤走了过来,看了看赵起,说,“我对军巡铺和潜火兵做个调查,他们都说,从绸缎庄和曾宅的大火,火势强猛而猖獗,用水是往常灭火的数倍,方才扑灭。”
赵起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好了,老丈,多谢你。我问完了。”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郭振山,说,“郭捉事使臣,麻烦你给老丈二十钱,算作他的辛苦费。”
“什么,凭什么让我给。”郭振山一听,就不乐意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钱丰,摸着小胡子笑了一声说,“钱指挥使,这里你的品级最高,俸禄最多。这二十钱就有劳你了。”
“我……”钱丰有些支吾了,脸色异常难看。
郭振山扫了一眼他,说,“怎么,这次办案,也是帮你的。这钱你不出,难道让我们来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