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失控的感觉。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他担心被看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试着轻轻挣脱,被抱得更紧。“你不需要很喜欢我,有一点就够了……那我应该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这感觉很奇怪。文清让只喝了一点酒,却好像也染上醉意,被对方拥着往梦里坠去。刚才那个服务员路过,侧目片刻。不过她大约见多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酒疯,欲言又止,很快走过去了。顾以诚仍没有放开怀中人的意思,手臂牢牢箍住他,不依不挠,“如果我拿到年度首席,你就和我约一次会好不好。”“好好好,”文清让安抚似地拍几下他的后背,无奈道,“先回去行么。”他甚至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一心想着把挂在身上这个醉鬼哄回去。不管对方酒意到底有几分,姑且先按真醉处理。“真的吗?”这个回答奏效了,顾以诚松了手,望进他眼睛,眸光闪亮。很快又黯然下去,神色像只垂头丧气耷拉耳朵的委屈小狗,“不对,你骗我的。”“可是……”他自顾自地说,露出有点孩子气的笑容,“你愿意骗我,我也好高兴。”后面开始嘟嘟囔囔讲法语,这回文清让可就没几句能听懂了,只好接上他之前的话,“没骗你,我答应了,我们先回去吧?”“嗯,”顾以诚乖巧点头,忽然变得很配合,“你说去哪就去哪。”“这么听话,不怕我把你卖了么。”“不怕,”对方居然还认认真真回答,“怕你跑了。”文清让差点被他气笑,直接拉着他胳膊,在一路各异的目光中把人拽出饭店的门。这附近不比市中心,加上时间已近午夜,他们等了半天,才有司机接单。顾以诚这会倒是不说话了,扮演一个安静帅哥,只是在文清让松开他胳膊的时候,反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后者纠结一下,决定不和酒精上脑心理年龄飘忽不定的人计较。白日的喧嚣燥热隐入夜幕,夜风温柔,抚平心绪。文清让忽然意识到,自己近来好像难得有这样松弛下来的时刻。坐上车,文清让估摸着这会也就不喝酒的戚风还算清醒,于是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先送顾以诚回去,又叮嘱他们别太晚,免得耽误明天的排练。戚风回得很快,他稍稍放了心,冷不防一转头看到顾以诚近在咫尺的脸,满眼受伤,“你要和别人去约会吗?”你能拿一个无理取闹的醉鬼怎么办呢。文清让没辙,直接把聊天界面展示给他看。顾以诚对着那几行文字仔细研究半天,仿佛忽然不认识中文,也不知道读懂没有,总之暂时不追究这事了。但依旧拿湿漉漉的眼神看文清让,后者被他盯得有点受不了,“……怎么了?”“我得看着你,不然你就跑了。”司机方才就时不时从后视镜打量他们,终于忍不住开口,“小伙子没少喝吧。”-总算是一路无惊无险地折腾回了酒店。两人走到顾以诚房间门口,文清让问他,“你房卡放哪了?”“房卡……什么房卡?”顾以诚满脸迷惑,片刻后莫名不好意思起来,惊讶中透出点期待,“我们是来开房的吗?”……你这个情绪变化,层次还挺丰富。文清让在心里叹口气,放弃同醉鬼交流,开始在对方身上找房卡。顾以诚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乖乖让他摸。
所幸走廊上一片安静,不然这番举动被人看到,很难解释。他在顾以诚的裤子口袋里摸到房卡,怀疑对方要是被别人捡走,这会连银行卡密码都抖了个干净。原本只打算送到门口,最后文清让还是妥协了,跟着一起进去,把人安顿到床上。顾以诚大约折腾累了,也没再抓着他胡言乱语,躺下睡了。空调温度适宜,被子也好好地盖着,应该没什么问题。文清让确认过这些,准备去楼下便利店买盒解酒药。手机在这时突兀响起,屏幕上的来电人是文清韵。床上的顾以诚脑袋动了动,没睁眼。文清让怕吵醒他,匆匆往外走,小心拧开门把手。这个时间打电话来,只会是非常要紧的事。一种不好的预感攫住心脏,向下沉。门轻轻在身后关上的瞬间,文清让按下接通。“哥,”寂夜之中,那边的声音格外平静,“医院刚才通知我,说他去世了。”作者有话说:感谢大家的订阅,评论和海星!下周见~第十二夜(11)头疼,好像有人在用小锤一下一下敲自己的脑袋。这是顾以诚醒来的第一感受,然后意识到那小锤是具象化的消息提示音,此刻正嗡嗡响个不停。室友戚风睡眠质量很好,毫无反应。顾以诚艰难掀开沉重眼皮,摸过手机。节目组的群里弹出几条通知,他眯着眼睛快速浏览,大意是文清让家里有急事,会缺席这两天的排练和周五的录制,综艺这边临时请了一位华城音乐学院的老师,填补本期主理人的位置。什么时候走的?他坐起身,瞬间清醒了一点,退出群,看到置顶联系人的那条未读信息。[清让哥:药放你床头柜上了,记得吃]发于凌晨一点,后面没有其他内容。顾以诚目光投向床头柜。放在那里的除了一盒解酒药,还有两瓶电解质水,以及牛奶面包三明治之类的东西。甚至连自己可能会错过酒店早餐都考虑到了。他想问问对方那边的情况,在输入框里斟酌一会,最终把那些字都删掉了,只回复一句谢谢哥。头依旧昏昏沉沉,有些虚浮乏力。昨晚他确实喝得有点多,但没到断片的程度,知道是文清让送自己回来的,也大致记得发生的事情。那些话,换作清醒的时候,是不太敢说的,就当自己借酒发疯吧。-文朝的葬礼定在星期五早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亲戚朋友来参加。文清让的母亲秦宛自从离婚后,默认前夫与自己再无瓜葛,那些当年与他有过情缘的女人也不曾露面。其他人得知消息,多数回几句不痛不痒的节哀就没下文了。人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早就不指望还能维系什么社会关系。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兄妹两人开车返回市区。澜城市中心新建了几座大型商场,近两年逐渐发展成网红地标。文清让将车开进地下车库的时候,感到一阵陌生。他18岁离开澜城去上大学,起初每学期寒暑假会回来,后面只是偶尔到医院探望父亲。生活重心和珍视的人都不在此处,家乡对他来说早